原来这时李行舟三人所在的地方，是在一座巨大城池的中心位置上，一座高达九层的塔楼之巅。
站在这座九层塔楼上，可以俯瞰整座城池。
只是眼前这座极为极大的城池，眼下竟灰蒙蒙的。
不管是城中的建筑，还是街道，都铺着一层厚厚的灰。
整座城池，有着死一般的寂静。
别说人声了，就连任何轻风吹拂都没有。
门外有往外延伸的楼台，呈现环形将九层塔楼包围了一圈。
李行舟来到了楼台的边沿，他发现这座城池当中，不管是诸多建筑的风格，还是城中的布局，都跟当初的白龙县城极为相似。
甚至在他还在城中，看到了各种和凡人生活息息相关的事物。
比如牛拉的板车，磨面的石磨，以及扁担，水桶等物。
甚至在城中的好几个地方，他还看到了井口。
只是这些东西也无一例外的，都布着厚厚的灰尘。
甚至有的还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变得腐朽不堪，一碰就碎。
只是根据城中的种种事物，李行舟能想象到，当初的这座城池，该有多么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可眼下却因为武修界面的真气全部枯竭，不但没有了武修，甚至就连凡人都没有了。
李行舟强忍着撕裂的剧痛，围绕着楼台走了一圈，将整座城池收入眼底。
但入眼的，尽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枯竭。
很难想象，为何武修界面没有了真气，就连凡人都会遭殃。
这就像是灵界没有了灵气，凡人也将消失一样。
但仔细一想，真气和灵气，其实是由生机孕育。
武修界面的真气消失，其实是因为此界的生机在消失，所以最终才会导致真气消耗殆尽。
没有了生机，凡人自然会遭殃。
眼前的情形，其实从数千上万年前就逐渐开始了。
直到数百年前，或许才彻底枯竭。
这才有了当初的九幽武帝，率领众多高阶武修，强行破开了界面壁障，杀入灵界的事情。
但好在杀入灵界之前，九幽武帝以莫大的神通，将一部分武修界面的根基、武修、甚至是凡人，给封印到了山河珠当中。
有朝一日，只要她修为恢复巅峰，就能将山河珠开启，或许武修能够重新燃起希望。
李行舟眺望更远的方向，能看到一些山峦的轮廓，但同样死一般的寂静。
眼前的这座城池，都是这般死寂和绝望，恐怕整个武修界面，也都是如此。
这时李行舟突然想起了当年他初次发现的，那块刚刚孕育而生的封灵道石。
那块封灵道石刚成形不久，内部更是“无”的状态。
和眼前的武修界面相比，那块封灵道石是“生”，眼前的武修界面是“死”。
一个代表着开始，一个则代表结束。
一想到这儿，李行舟脑海中陡然冒出了一个更大胆的猜测。
该不会所有的界面，最初的时候，都是封灵道石吧！
只是这种事情，他可没有办法求证。
就在这时，银色小猴也站在了楼台边沿的扶栏上。
此兽双手倒背，眺望着远方。
其身后的尾巴翘过头顶，轻轻摇摆着。
让他诧异的是，这时银色小猴的脸上，竟浮现了一抹淡淡的哀愁。
因为曾几何时，它也在武修界面待过，并且时间还不短。
当初的武修界面，可谓生机勃勃，万物有灵。
再看现在的死寂和绝望的模样，简直无法联系在一起。
就在李行舟环顾这座死寂的城池时，只听一阵木质台阶被挤压，发出的嘎吱声响起。
回头他就看到，九幽武帝正在朝着塔楼下方行去。
李行舟想了想，最终他还是站在了原地。
只见九幽武帝来到了下方的城池后，在街道上渐行渐远。
在萧瑟、灰暗、死寂的城池中，她的背影极为显眼。
李行舟看了看头顶的天空，但他想象中，有天地法则被引导而来的情形并没有出现。
这一点，也跟之前九幽武帝所说，踏入武修界面，就会有天地法则引导而来的情形完全不同。
“这位道友，你可知为何此城看起来昏暗，并且还有如此厚的一层灰尘。”
就在这时，只听李行舟的身侧，传来了罗大刀的声音。
李行舟有些诧异的看着对方。
这罗大刀应该明白，他的身份是九幽武帝的道侣才是。
因此按照常理来说，可不应该称呼他一声“道友”。
虽然有些怀疑，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问道：“为何。”
“因为昏暗代表着死亡和归寂，万物到了绝死之地，更是会陷入永恒的黑暗中。这也表明我武修界面，算是彻底完了。恐怕就算是武帝大人，也无力回天。”
“至于这些厚厚的灰尘，是曾经我等武修界面上，诸多生灵存在过的痕迹。”
听完罗大刀的话后，李行舟看向铺满了整座城池的灰尘，暗道怪不得他没有看到城中的任何尸骨。
原来是这个原因。
就在他惊诧之际，又听罗大刀开口：“你我二人当年应该见过吧，刘道友。”
语罢，罗大刀还似笑非笑的样子。
李行舟的确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认出他了。
当年他和罗大刀在武帝宫结识的时候，他的确自报了家门叫刘龙。
“罗道友还真是好记性呢。”
“哪里哪里，只是鼻子灵了点，能闻到刘道友身上的味道，因此才能确认刘道友的身份。”罗大刀脸上的笑意更甚。
不过很快的，此人脸上看似温和的笑容，就浮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凌厉。
“刘道友为何能成为武帝大人的道侣呢。”
“此事或许跟罗道友无关吧。”李行舟的语气，已经有些冰冷。
“呵呵……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当年刘道友身上，那一道武帝精元气息，应该就是九幽大人的。”
“是又如何。”李行舟并没有否认。
眼看他如此坦诚，罗大刀又道：“当年刘道友不是说，入侵灵界九幽武帝大人，已经陨落了吗。”
“这不还还好好活着的吗，你要是感兴趣，不妨亲自去问问她如何。”
说着李行舟还朝着城中九幽武帝离开的方向，昂了昂下巴。
罗大刀自然能感受到李行舟的不善。
这时他突然说出了一句让李行舟不明所以的话来。
“当年九幽大人离开此界时，其实留下了相当一部分的人。”
闻言，李行舟有些不解。
罗大刀洒然一笑，“这些人也被称之为‘赎罪之人’。他们对当年的九幽大人而言，算是逆骨，刻意被九幽大人放弃，留在此界自生自灭。”
“在下不才，正是这些‘赎罪之人’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