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珍栀抬头,蝶意娟娟,献上一吻。
“我还是好冷。”
“听说,趣情,可以暖身。”
“恳求小安大人,疼我。”
朱唇,满覆暗香意味,安霄涣心神荡漾,长指用力,捏住她的下巴。
“是你自找,稍后疼痛,我必不放过,由不得你后悔。”
童珍栀吃痛,一声闷哼,神色浅缀一抹悱恻,仿佛已经畅游花海。
“我不后悔。”
“哪怕被你玩弄感情,我也不后悔。”
“求求小安大人,狠厉而行,不要放过我。”
欣赏美人娇态,安霄涣勾唇一笑,打开锦被一角,尽情享受连云叠嶂。
“平日见你,已觉风情胜过万千女子,没想到,绵在床榻,更加妖娆。”
“待到疼痛袭来,你恣性高呼,我很喜欢听……”
公主说过,火候未到,简单怡情便罢,不能任由愉乐,童珍栀巧言,提醒而问。
“胜过万千女子,包括月溪公主吗?”
“你喜欢听,是因为我声音悦耳,还是因为月溪公主曾经也是这般娇呼?”
月溪公主四字,萦绕安霄涣耳畔,绞缠良知,久久挥之不去。
他瞬即寻回理智,给她盖好被子,急急下床,保持距离。
“多有得罪,对不起。”
童珍栀调侃发问。
“大人何故退却?”
“我长得很吓人吗?”
安霄涣侧身以对,坐下,调整气息,努力恢复平静。
“你莫害我,做出对不住溪儿之事。”
童珍栀告知实情。
“你做与不做,她根本不在意。”
“你又何必在意她的感受?”
安霄涣心绪,内疚不乏兴致盎然,纠结不已,左右为难。
“她在意。”
“她很在意。”
“去年,我懦弱无能,离她而去;今年,我克制不住,负她情意。”
“她一定很难过,一定很恨我。”
童珍栀闻言一喜。
“我,竟能令你克制不住?”
安霄涣脸色一沉。
“我所指,不是你。”
童珍栀追问。
“那是谁?”
安霄涣搪塞。
“私事,不便诉与你知。”
童珍栀侧躺,凝视他。
“为何言不由衷?你显然倾心于我。”
安霄涣好心善言,讲述事理。
“你须得明晓,情念和倾心,是两码事。”
“倾心,款款深深,自愿付出一切;情念,趣尽而情止,不托一丝真意。”
“我已然对不起溪儿,不能再辜负你。”
回思往事,他有感而发。
“大概,我不适合恋爱,也不适合结婚。”
“我这种负心人,活该独身一辈子。”
童珍栀真诚,表明心迹。
“我不怕被你辜负。”
“你有勇有谋,医术高明,乃旷世奇才。得你青睐,我倍感荣幸,即便仅在一时,也无遗憾。”
被她肯定,安霄涣由心而笑。
“谢你夸赞。”
他转语询问。
“你今年,芳龄几何?”
童珍栀回复。
“年二十。”
“你呢?”
安霄涣答言。
“二十五岁。”
童珍栀笑靥嫣然。
“家兄有言之,家尊家慈正是相差五岁,恩爱非常,至殒不渝。”
“巧了,我们也是相差五岁。未知,是不是命中注定,让我们结为夫妇?”
安霄涣宠溺,斜她一眼。
“偏你油嘴。”
童珍栀清露莹莹。
“平常,我不这样。”
“唯是见你之时,我好似变了一个人。”
安霄涣羞于回应,一转话头。
“相识匆匆,有一事,我未及跟你说。”
“我知道你是皇女,受命于皇上,引诱帝瑾王,从中挑拨他和溪儿的关系。”
“我叙说这事,是想问你,你是否有意,争夺龙座?”
谈论正事,童珍栀郑重神情。
“说实话,有意。”
“且,我希望,你能帮我。”
安霄涣不由怀疑。
“你愿献身,是为朝局?”
童珍栀愀然。
“自然不是。”
“我是真心喜欢你。”
“你若觉得,掺杂朝局中事,我们的感情不纯粹,我可以为了你,放弃龙座。”
听她语出诚恳,安霄涣有些不敢置信。
“认识不过三两日,你哪得那么深的感情?”
童珍栀谈心。
“我不知道。”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我敬慕强者,喜欢有能力保护我之人。”
“在马车上受屈,你救下我那一刻,我感觉,你是世上最俊美的男子。”
“从那时起,我便决定,未来与你相守,如果你不愿意娶,我便终生不嫁。”
安霄涣自觉形秽。
“有能力保护你之人,济济之多,我或有幸跻身其中,然而,微不足道。”
童珍栀揣度他的心思。
“你怕,我有了新的恩人,就忘却你?”
安霄涣顺话一问。
“会吗?”
童珍栀推诚而论。
“我自认为,不会。”
“从小到大,救过我之人,不在少数,我虽知恩思报,但不至动心生情。”
“唯独你,给我一种爱恋之感。当时,我甚至不知你是谁,便不自觉去想,托付终身,非你不可。”
安霄涣瞳色,映现几分心苦。
“相处时间太短,你或是一时冲动。”
“你年纪小,极易冲动而为。”
“我,与你不一样,我会想很多。”
童珍栀劝告。
“你所想,无非就是月溪公主归宿。”
“她的人生,当真不需你多管闲事。以我观之,帝瑾王和公主,情比金坚,心如匪石不可转也。”
安霄涣不以为然。
“是吗?”
“他们相识相知,也不过短短时间,哪得这么深的感情?”
童珍栀词气铮铮,驳倒谬误。
“我反要问你,和公主相识相知多长时间?”
安霄涣难以答对。
“我……”
童珍栀头头是道,一番论述。
“帝瑾王前有高言,相爱二者,不在时间长短,而在相处质量。”
“质量,你可知,是为何意?”
“其本意,某物优劣程度。帝瑾王喻之爱情,我听着,甚有道理。”
“人有假面,懂得伪装,不会因为相处时间足够长,而卸下心防,反之,可能因为相处得不愉快,心防越来越重。”
“唯有相处质量足够高,方得使人打开心扉,互诉衷肠,坦诚相见。”
“判定两人是否适合步入婚姻,必需有一个互相了解的过程,其前提,即双方所说,都是实话。否则,了解时间再长,再全面,也只是彼此的假面,何从判断两人合不合适?”
“你就是那个,让我愿意放下假面之人。”
“在我看来,你优异出众,令我不忍假面欺骗,唯愿耿耿真心,能够打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