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商量过后,她们决定,两人共同面对。
宓瑶和蓝瞳,一前一后,往大门走去。
她们不敢冒然开门,由蓝瞳翼翼问话。
“来者何人?”
顾沅穹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听似十分虚弱。
“是本王……”
“尹司台相遇相识,贵人可还记得本王?”
蓝瞳听得云里雾里。
“尹司台?”
“本王?”
“女娘,你去尹司台了?”
问罢,她大致猜到其中原因,大吃一惊。
“你不会是,查到那人,意图污我身洁,搜集证据,前去状告?”
“哎呀,女娘糊涂啊,莫要为了奴婢,得罪权贵。”
“我们的处境,已经很危险,惹上其他仇敌,百害而无一利……”
宓瑶打断她的话。
“没事的,你放心。”
蓝瞳极度不安。
“奴婢怎么放心……”
宓瑶再次打断。
“你别急着抱怨,我们先招待贵客。”
她打开大门,只见一名男子,扶着这位王爷。
男子,或是护卫,或是随从;王爷,看似伤势沉重。
来不及询问,王爷何以知晓她的住处,眼下,救人要紧,她示意一请。
“请王爷、贵人,入内安坐。”
“瞳儿,去请大夫。”
蓝瞳应声而去。
“是。”
邹嵁出言,叫住她。
“瞳儿贵人,请慢。”
“王爷行踪,不得诉知他人,恐有遇刺之险。”
“伤势,并不重,请二位贵人施些治疗外伤的药物,我会帮王爷敷药。”
蓝瞳转眸女娘,向她确认一眼,会意,退回屋舍。
宓瑶引路,把他们安顿在外屋。
蓝瞳回房,取来伤药,交给邹嵁。
伤处,或有不便,宓瑶二人回避,走进里屋。
邹嵁视线,随着宓瑶步伐,看向里屋。
回眸之时,便见王爷勾唇一笑,他心虚低眸。
顾沅穹看穿其心。
“怎么?”
“邹少郎寄情有意?此乃她们的福气。”
“请问少郎,瞧上哪一位女子?”
邹嵁不表露内心,反作试探。
“王爷言重。”
“小人岂敢夺王爷所爱?”
“小人只是好奇那女子的荷包样式,深以为,很是别致,故,多看了两眼。”
顾沅穹轻笑,透着一分鄙夷。
“呵。”
“她们腰间,没有挂荷包。”
“样式何来?”
邹嵁脸色煞白。
“这……”
顾沅穹不苟言笑,假意承诺。
“好好配合本王用计,事成,那两人,随便你嬉戏。”
“事若不成,你知道本王的手段。”
听出他用心不良,对她们不怀真情,邹嵁表面恭谨,暗自气愤。
“是。”
“谢王爷厚恩。”
假装敷药完毕,邹嵁拿着银两,敲响里屋房门。
“两位贵人,请允一见。”
宓瑶打开房门,蓝瞳跟在女娘身后。
邹嵁微微一笑,递去银两。
“王爷龙体,已无大碍,多亏二位仗义相助。”
“救驾帝瑾王,功劳不小,此是王爷赏赐,请二位跪接,并谢恩。”
宓瑶、蓝瞳双双一惊。
“帝瑾王?他是帝瑾王?”
没等用计,帝瑾王从天而降,宓瑶心境,无比激动。
邹嵁故作一怔。
“为何如此惊愕?”
“王爷与二位,不相熟吗?”
顾沅穹装模作样。
“她只知,本王是王爷,不知具体身份。”
“本王亦不晓她的闺名。”
“我们不算相熟。”
邹嵁讶异,杂糅忧愁。
“什么?”
“王爷选在此处疗伤,属下满以为,你们相熟相知,互为好友,这才一路护送而至。”
“请恕属下多嘴,王爷安危,至关重要,怎可轻易交托陌生人手中?倘若遇到不测,属下回去,如何向督护台众位大人交代?”
顾沅穹沅茝醴兰,一派正直。
“不必多劝,本王自有分寸。”
“本王相信这位贵人的品行,她绝对不会伤害本王。”
宓瑶谦敬。
“是,王爷请放心,民女无有一丝恶念。”
“赏赐,民女受之有愧,请王爷收回成命。”
顾沅穹表示不解。
“头一次有人,不接受本王赏赐。”
“请问何故?”
得遇帝瑾王,实乃天爷降福,宓瑶把握机会,积极进取。
“如若王爷执意赏赐,民女有一点私心,求王爷成全。”
顾沅穹浅笑颔首。
“愿闻其详。”
宓瑶提出请求。
“王爷微服私访,定有国事处理,或要在小县,住上一段时日。”
“民女想知道,王爷住在何处,请王爷准许,民女每日都去拜见。”
顾沅穹大方慨然。
“小小女子,出门难免不安全,本王吩咐马夫,每日过来接你。”
宓瑶喜不自胜。
“谢王爷恩典。”
顾沅穹撑着长椅扶手,艰难站起身子。
“本王有要务在身,不多打扰,先走一步。”
“我们明天见。”
宓瑶拉着蓝瞳,一起行礼。
“恭送王爷。”
“恭送大人。”
送走二人,蓝瞳关上大门,重新落锁,搀扶女娘,回到外屋。
蓝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遂质疑。
“尝闻,帝瑾王除了行医治病,几乎闭门不出,连宫宴也不去。吾县,并无疫症横行,他怎么可能驾临我们小小县城?”
宓瑶解答。
“王爷仁爱布于四方,对自己臣下,更是爱惜备至。”
“大约,我们县里,有王爷臣下之人,患上重病,急需医治。”
蓝瞳质疑不休。
“既是过来治病,他怎会受伤?”
“帝瑾王自己便是医者,为何需要别人敷药?”
“县有八台,有县衙,更适合王爷疗伤,再不济,也应留在臣下府邸。”
“他为何偏偏选在我们家?”
宓瑶抚她,一同落座。
“时常有人,行刺帝瑾王,他受伤,很正常。”
“你没瞧见,他方才行动不便?伤得那么重,他肯定无法自行敷药,或者,伤在背后,不方便自己动手。”
“此次行刺之人,兴许关乎八台、县衙。王爷不便去往险地,也不想连累臣下,所以选来我们家。”
“这些事,解释得通,然则,你疑心,我懂。”
“我也有疑心。”
蓝瞳猜测。
“他莫不是,误以为我们有许多存银,假扮帝瑾王,过来骗取银两?”
宓瑶分析。
“不会。”
“我亲耳听见,尹司台几位大人,敬称他为王爷。”
“他贵族身份,毋庸置疑,只不过,是帝王,还是王爵,有待斟酌。”
“我朝王爵,在世者,唯有璃王殿下一人。”
蓝瞳愁眉不展。
“璃王殿下似乎远在边关,应该不是他吧。”
宓瑶蹙眉,陷入深思。
蓝瞳无意淡扫一眼,看见长椅上,静置一物,非是屋舍物品。
“女娘你瞧,那是什么?”
顺着她的指向,宓瑶几步走去,拿起那物,细细端详。
“这是,帝瑾王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