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着阵阵桂香,云似薄纱临空而舞,月亮也由缺变盈,又快到中秋节了。
沈近真此刻靠在魏若来的怀里,两人开着窗子听着秋虫的低鸣,闻着花香,赏着夜景。
“昔日迷恋你的同乡小伙伴们都各自有了归宿,你有什么感想要发表呀!”沈近真一句没来由的话打破了良夜的清冷。
“祝她们幸福,还能有什么感想!”魏若来什么也没想过,在他看来那都是旁人的事,和自己关系并不大。
“那我怎么看到你看夏梅的聘礼单时,有些发呆愣神呢!是不是有些失落了?!”沈近真眼神变得锐利。
“我看到春苗的聘礼单更失落,因为我想着你!那时我们天各一方……看着春苗得偿所愿,而你却不知所踪。”魏若来刮了一下沈近真的鼻子。
“我不是好好在这儿吗!”沈近真蹭了蹭魏若来的鼻尖。
“每次看到别家新娘的聘礼单,我就觉得有些太委屈你了……”
“我们那时情况不同,对于我最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其他的我不在乎!”沈近真用手指抵在魏若来的唇上,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近真,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爱上我的?!何时爱上我的?!”魏若来心头一直萦绕着这个问题,虽然他一直觉得两人的感情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可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在近真心里究竟有着怎样的心理路程。
沈近真沉默了很久,她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这么难回答吗?”魏若来突然有些心慌,他怕沈近真想了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
“我只是在想我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有你的……”
“什么时候?!”魏若来急切的问。
“也许从你第一次笨笨傻傻的和我接头开始;也许从你奋不顾身的救我哥哥,为他输血开始,我的眼里就已经有你了!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吃西餐吗?你知道吗?我可是不会随便和别人,尤其是男人一起出去吃饭的!”沈近真着重强调道。
“那你和我去吃西餐不只是因为感激我,而是因为你心里是愿意和我一起用餐的,对吗?不然你也不会那么在意我的感受和情绪!”
魏若来想到沈近真当时对自己的妥帖关照。
“是呀!”沈近真大方的承认了,“我心里是愿意和你一起吃饭的,也想更多的了解你。”
“你那时和林樵松吃饭……”魏若来老早就知道林樵松对沈近真有意思,他也知道沈近真不会喜欢林樵松。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和林樵松的恩怨可不止面上的大义还有内在的私心。
“我跟他吃饭都是有目的的!为了套话救咱们的同志。不对……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还为了你不得不跟他虚与委蛇!请他吃饭,把他支开,好让我哥进警备司令部见你!
也是我让我哥坚持,让他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救你出来的!我可为了营救你不遗余力,动用我大量的人脉关系!”沈近真时隔多年才想起来“邀功”。
魏若来当时只知道沈近真为他奔走,但是他并不知道详细的经过。
“我的近真为我做了这么多呀!那你还为了我做过什么呀?!让我也好好的了解一下,然后给我的近真一个大大的奖励!”如今魏若来问起只觉得满心甜蜜。
“那可就多了,我费尽心思说服威廉让他务必加入进来,一是因为他中立的身份,二是这样我就可以以翻译的身份参与进去。
你也知道林樵松可不好对付了,要不是我机智聪敏,找到关键证据,你还不知道要被关多久呢!”沈近真骄傲的仰起头。
“我的夫人可不是一般人,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智斗林樵松!”魏若来厚着脸皮说道。他知道当时的沈近真并不喜欢他,之所以营救他是出于多种原因。
当年魏若来也追问过沈近真事情的经过,沈近真只是笑而不语,大手一挥让他不必放在心上。当时有太多其他的动因掩盖了她心底那一点点的情愫,让她忽略了这份感情的萌芽。
“不过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是为了兄长,给我做西装也是因为我没有连累兄长才回报我的,就连我请你吃西餐,你也不愿意呢!”魏若来细数起过去的点滴。
“我不去吃还不是为了给你省钱,你一个人在外多不容易,一顿西餐可要花不少钱呢!你怎么就只看到这些,看不到其他的吗?
因你脱险,我心里高兴为你弹琴,你怎么不说!我关心你让你少喝酒,你怎么不说!之后又是给谁做的西装,我忙碌奔波救的是谁,谁去警备司令部接的你!”
沈近真一声比一声高,“我虽然是为了哥哥,为了弥补我的失误,可我也是真的在意你的安危,不仅是因为你是烈士家属,我哥的助理。”
沈近真在多年后的今天向魏若来坦诚了她的心意,可当时她也不知道她的这番心意,因为只有一点小小的苗头,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充斥在她的人生里,将那微弱的火苗遮盖了。
“你那时弹琴是因为我?!因为你心里高兴?!”魏若来听到一个意外的惊喜。
“不然呢!我平时是不会随便弹琴的,又不是儿时需要练习。长大后弹琴要么就是为了应付各种场面不得不弹,要么就是因事触动心弦,有感而发!”
沈近真记得魏若来脱险后,她是真的很高兴,不光吃饭的时候多喝了几杯,饭后她立刻坐到琴旁,为自己,也为魏若来弹奏了一曲。
“那你后来为我定制了三套西装,从颜色到样式都精挑细选是因为你心里已经开始有我了,是吗?”魏若来想到当时他收到西装时的喜悦心情,至今他都记得自己有多么欣喜若狂。
收到西装后,他特意买了个新的大木箱来装沈近真给他做的西装,里面也只有这三套西装。为了不让别人乱碰,他把箱子放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有一次阿文无意间发现了,拿出了一件试了试,魏若来罕见的对阿文说了几句重话,阿文因此赔了半天的不是。
后来魏若来于心不忍,找了个借口说是央行特意给他做的工服,告诉阿文这西装很珍贵,不能弄坏,不是故意凶他的。
之后魏若来为木箱上了一把锁,还专门送了阿文一件别的物品道歉,还让阿文穿了自己的皮鞋,只是为了遮掩他的小心思。
后来魏若来离开央行,那些西装依旧被他精心收藏着。
有一天牛春苗大咧咧的坐在了箱子上,魏若来二话没说就把她掀了下去,牛春苗直骂他有病,一个破箱子至于吗?他却警告牛春苗碰箱子更不许打开,否则他一定翻脸。
魏若来有太多可以回忆的事,而这些事都和他对近真的情愫有关。
魏若来望着面前真实的娇妻,催促着她快快回答自己的问题,不许逃避。
“嗯,很多情绪杂糅在一起吧!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也是因为我哥哥,几身西装不算什么,我当然要精挑细选了!
哥哥已经把你当自己人了,我自然也得有所表示。哥哥后来不是很快就收你为徒了吗?”
沈近真那时对魏若来已有了点点爱意,只是她不自知。
其实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不自知,因为她本来对此也不敏感,再加之那时的她心中最重要的是信仰和大义。
还有就是沈图南的缘故,她知道那时的魏若来心里是侧重沈图南的。
魏若来回想起那段时光,后来沈家确实对他更好了,兄长经常邀他一起回家吃饭,还有意无意的给他和近真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和近真也多了很多接触,这让他很高兴。
“兄长给我制造了那么多机会,我都没有好好把握,现在想想真后悔!”魏若来有些懊恼当时怯懦的自己。
“什么机会?!我怎么不知道?”沈近真努力想着当时和魏若来相处的场景,魏若来除了埋头看书,都甚少和自己说话。
沈近真不知道的是每当她专注做事的时候,对面魏若来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