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一触即溃
“距离两百米！弓箭手准备！”
随着郑氏麾下的一万前锋军越靠越近，明军阵地中后排的弓箭手开始把弓箭搭在弓弦上，随时准备射击。
“距离，一百五十米，轻箭发射！！”（轻箭最大射程约 150-180米）
“嗖嗖嗖嗖！”
上千支轻型箭矢飞向天空，向着郑氏的大军而去。
冲在最前方的阮氏士卒，全都是身披布甲，防御力非常低下，不过面对飞射而来的轻箭，哪怕是身着布甲的士卒也能挡得住。（郑氏军队的披甲率较低，普通士兵更多依赖藤甲、布甲或无甲作战，只有小部分精锐士卒和军官可以装备铁甲。）
“举盾！！”
前排的郑氏士卒在军官的指挥下，瞬间抬起左手的盾牌，抵挡敌军射来的箭矢。
咚咚咚咚的敲击声不绝于耳，偶尔也能听见几声凄惨的哀嚎，那是被射中要害倒地的士卒在惨叫。
很快，郑氏的前锋军便冲到了距离明军阵地六十米左右的位置。
“重箭发射！”（重箭的有效杀伤射程约 40-70米）
当郑氏的数千前锋军抵达重箭的射程时，明军指挥官高声呼喊道。
随着弓手拉动弓弦，与此前完全不同的破空声，呼啸着冲向对面的敌军，宛如一头头凶猛的食人野兽。
仅仅只是几个呼吸间，上千支重箭便狠狠射入敌军的军阵，顷刻间，冲锋的郑氏士卒便有六七百人被重箭射中，还是直入身体，甚至是透体而出的情况。
要知道，重箭本就是破甲箭矢，专门用来射击穿着铠甲，例如皮甲、棉甲或铁甲之类的士卒，如今却用来射击这些穿着布甲的敌军，完全就是大炮打蚊子，纯属浪费。
可谁让杨三生麾下的军队全面换装火器，几乎把冷兵器尽数淘汰，为了不把这些武器放在仓库中白白浪费掉，只能全部拿给非汉人的军队使用。
虽然郑氏的前锋军面对重箭的射击伤亡惨重，但他们也知晓明军有屠杀俘虏的恶行，这些人还是咬牙冲了过来，给后方的精锐部队争取机会。
哪知道，当这些人冲到距离明军只有一二十米的距离，利用弓箭攻击明军时，这才惊恐的发现，前排的明军士卒全都穿着铁甲，之所以一开始没发现，那是因为，明军士卒穿着的一件外套完全遮挡住了铁甲，要是郑梉一早就发现明军全都是穿着铁甲的士卒，根本就不可能主动发起进攻。
毕竟整个后黎朝，郑氏和阮氏麾下的精锐士兵全部都加起来，恐怕都凑不出五千副铁甲。
这种对方穿着铁甲，一刀一个小朋友，而己方的刀枪完全不能伤到对方分毫，除非击中面门等要害的交战，结果只能是惨败无疑。
还未等冲锋的郑氏士卒把刚发现的情况汇报到郑梉耳中，原本严阵以待的明军在双方距离只有十米左右时，突然发起冲锋。
双方的士卒瞬间便相撞在一起。
郑氏麾下的士卒犹如轻飘飘的落叶一样，士卒成排成排的倒下，而明军士卒则宛如钢铁猛兽一样，直接踏着敌军士卒的尸体前进，丝毫不见有任何阻碍。
同一时间，郑梉还在指挥他麾下最精锐的两万禁军跟在前锋军的后方百余米的位置。
还未等郑梉对麾下三千装备火枪士卒下达装填火药的命令，便看到全身被鲜血染红的明军杀穿了前锋军的军阵，直接向着自己所在的中军杀来。
“怎可能！”
虽然郑梉心里清楚，作为前锋的万余人根本不是明军的对手，但拖上明军半个时辰还是可以做到的，没想到，双方这才刚接触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万余前锋军便被明军直接击穿。
反应过来的郑梉急忙大喊道：“结阵！结阵！”
只是，仓皇结成的阵型，如何挡得住杀红眼的明军士卒。
别看这些明军士卒都是由吕宋岛上的原住民组成，但这些人经过两年多的训练，以及充足的粮饷和食物的补充下，实力并不见得很弱，更何况，这些士卒虽然在进攻阮氏之前从未打过什么打仗，也未杀过人，但在前几个月，灭亡阮氏，以及大规模的屠杀之下，这些士卒完全养成了残忍嗜血的一面。
再加上洪承畴对于麾下的这些士卒屠杀当地的普通百姓，并抢夺这些百姓家中本就不多的财物，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只要求上缴一半抢夺的财物之时，这些士卒变得更加嗜血成性。
面对着明军突如其来的反冲锋，郑梉着实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好在他所在的中军位置有着两万禁军，虽然左右两翼的普通士卒受到了影响，导致结阵不及时，但训练有素的两万禁军还是在第一时间便结成了一个较为严密的阵型。
很快，在冲锋的明军士卒距离郑梉的精锐禁军不足三十米时，郑梉麾下的三千火枪手便装填好了火药，并在第一时间开火。
随着枪声的出现，原本有些恐慌的郑梉瞬间冷静了下来，如此之近的距离，就算明军士卒个个都是精锐，也得含恨倒在子弹之下。
可片刻之后，郑梉的眼神变了，从刚刚的冷静，变成了恐慌。
因为他见到三千火枪兵射出去的子弹，只给冲锋的明军造成了不到百人的伤亡，剩下的明军士卒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图。
如此近的距离，三千把火枪就算射击精度稀烂，但也不至于只打到了几十人吧。
只是，郑梉已经没有机会再次验证心中的猜想，因为明军已经冲入了己方士卒的军阵之中，双方爆发了激烈的厮杀，火枪也已沦为无用的烧火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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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高台上的洪承畴看着遭到火枪射击，但却只损失了极少数的前锋军，满意的点了点头，一旁的章程立刻兴奋道：“兵工厂生产的这批铁甲，当真不错，居然真的可以在近距离抵挡火铳发射的子弹。”
“听说这批铁甲乃是福建沿海的兵工厂，用一种叫做蒸汽冲压机的机器制造，可以把铁甲反复压缩几次，虽然经过压缩的铁甲很重，只有军中最强壮的士兵可以穿戴，但此铁甲的防御力极强，理论上的确有很大的概率可以挡住子弹。”
一旁的洪承畴及时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