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小姑娘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下去。
“那没办法，家里穷，大家都这样，留一部分工钱，其他的都让张工寄回去给家里。”
洛卿和唐棠都没有想问张工真的寄了没有，大概率是没有的。
大概率他们自己也知道。
可能怎么办，只能相信。
不然那么长的时间怎么熬，熬不过去人就没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张媛还是没有来，朱曦也没来吃饭，她彻底脱离了队伍。
姜涛涛带来了消息，“张媛死了，尸体被张工处理了，朱曦彻底跟张工在一起，吃喝都在一起。”
“可是白天朱曦还是需要同伴。”
葛秦指出了盲点，姜涛涛甩了甩头发，“张工弄死了财务室一个旧相好，给朱曦找了新队友。”
朱曦模样不差，正在新鲜期的张工不介意用特权弄死个人给自己情人保命。
“张媛怎么死的？”
姜涛涛摇摇头，她知道的都是小七告诉她的。
这几天她基本上除了交换线索，都和小七在一起，两人感情好了不少，也能探听出一些以前不愿意说的东西。
“小七说了，这种事常有发生，不是每个被张工看上的都愿意。”
言下之意，张媛选择了朱曦的另一条路。
醒来的时候激烈的反抗，并因此丢掉了性命。
这不是破釜沉舟的生死相搏，这是每个人的本能。
有的人本能是保命，有的人本能是抗争。
所有的线索似乎都指向只有从了张工才能活着。
洛卿把打探出来的消息告诉了其他人，大家意见纷纷。
“所以我们时间还有三天，只要等到庆功宴就能离开？”
“不对啊，提示是说要重见天日。”
洛卿看唐棠把提示记得很牢，心里放松了一些。
“那庆功宴就能离开，不就是重见天日。”
葛秦积极对话，他觉得他队友和这两个姑娘是一队，自己被分配和裴天行一起，他们也就是一伙的。
他愿意和唐棠探索。
唐棠也没有什么老入梦者的架子，加入了头脑风暴。
“可是就算庆功宴真的能走，也就是菲菲，我们还有十年的劳务合同……”
赵东洋加入了讨论。
“庆功宴肯定是个时间节点，也是任务还剩的时长，我们应该要利用那个女孩离开。”
“那你们可要看好了那个女孩！”
季伟自从知道自己的队友是个心狠手辣的不正常人以后就不怎么说话了，现在生死攸关才冒出来一句。
虽然他说的理所当然，但是其他人都知道他说得对。
菲菲是女生组，只能女生盯住她。
“你在想什么？”
现在其他人讨论的裴天行心里都有数，根本没有花心思去听，他一直在注意洛卿。
洛卿也小声回答他，没有影响其他几个脑洞大开的人。
“我在想这个梦里杀人的是谁？”
诡梦里的规则都是有迹可循，最后会发现所有的规则都是围绕着主线展开的。
乐喜村是因为双面神互相吞噬而产生的禁忌，咒校是因为悲剧发生产生的怨念。
那实干冶炼厂呢？
“如果像他们说的，我们是要等着庆功宴，看那个磊哥有没有放菲菲出去，趁机一起离开，说明我们在的是正常的时间线。”
“那天我遇到的灵异事件是之前的场景重现，那杀人的东西是因何而产生？”
裴天行明白洛卿的意思，参与了思考。
“你怀疑这不是正常时间线。”
洛卿现在过的梦里，是正常的时间线的居多，只有咒校不是，他们被困在咒怨里，重复惨剧发生前的故事。
“对。”
洛卿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来听自己和裴天行说话的其他人，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
“我怀疑这里也是咒怨形成的轮回线。”
季伟没听懂，又想咋咋呼呼问，卿云鹤一个眼神让他闭嘴了。
“听不懂吗？”
卿云鹤笑的温柔，季伟抖得很有节奏。
“除了我们其他人早死了。”
季伟的惊叫声被卿云鹤摁在了喉咙里。
唐棠白着一张脸，“可他们不会异化。”
当时的试探，昨晚赵强的死，都证明他们似乎就是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什么厉鬼。
姜涛涛看着唐棠，“不是所有死了的都是厉鬼。”
她过的梦多，也见过非正常时间线的梦。
唐棠想了想，之前咒校全校师生都是帮凶，他们本来也算不得好人。
被拖进了死者的咒怨里，自然也是怪物。
“所以这个冶炼厂的人是正常死亡，没有咒怨。”
唐棠看的是洛卿，但是回答他的是卿云鹤。
卿云鹤很喜欢加入大家的讨论，只是他越是温柔，其他人的汗毛就竖的越高。
“前半句对了，后半句错了。”
唐棠也没敢问卿云鹤，好在洛卿给她解惑了。
“他们应该是正常死的，起码自己觉得自己是正常死亡的。”
“但是实干冶炼厂一定有咒怨，不然不可能有诡梦的规则。”
洛卿想着“形影不相离”的规则，“杀人的才是有怨气的，它定了必须要两个人结伴的规则。”
洛卿看着其他人，“什么人会立这样的规则？”
苏敏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同伴，“不想一个人，想要有人陪着的人。”
洛卿点头，唐棠继续想，“还有可能一个人出过什么事，所以……”
唐棠的眼睛猛地亮起来，“可能它是一个人的时候出的事，所以对组队很有执念。”
洛卿吐出一口气，对唐棠露出一个微笑。
说对了。
洛卿猜测定下这个规则，并因此虐杀违反规则的人，应该恰恰是没有做到这一条而死，结果执念变成怨念，怨念变成了恶意。
“那它的心愿是重见天日。”
唐棠顺着想了想，才高涨的情绪又泄了下来，“这厂里所有人都符合啊。”
可能很多人真的是为了钱来打工，但是时间长了，张工和其他有权的男人又做出各种恶劣的事，剩下的人自然想离开。
不论男女，他们都受过欺压，都有可能想离开。
这目标太大了，不好找。
“卿姐，你说那个它……现在在工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