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易陪着程斯念来到医院。
岳瑶被安排住在VIp病房，房间宽敞安静又舒适。
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她除了脸色还很苍白之外，精神尚可。
反观周立尘，依旧脸色凝重，两个黑眼圈明显得像被人打过，胡渣也冒出来了。
岳瑶找了个借口把周立尘打发走，想单独跟程斯念聊天。
江易立刻识趣地说自己要去外面打电话。
“听说昨天把你吓得不轻，对不起，我也没想到突然会这样。”
岳瑶有些歉疚，“我一个月前我偷偷验到自己怀孕的，心里觉得很烦，也不敢跟你说。”
“你太大意了。”程斯念心有余悸，“就算不跟我说，也应该尽快去医院做个检查，早点发现问题，昨天也不至于……遭这么大罪，真的太危险了，万一你一个人在家……”
她简直不敢往下想。
“是，我知道了，以后一定小心。”岳瑶讪讪道。
程斯念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会……是打算要结婚了，所以才怀孕的吗？”
“不是……”岳瑶有些懊恼，“总之这次确实是我心存侥幸了。其实……我并不想现在要孩子。”
程斯念有些讶然，但想了想岳瑶的性格，也有些理解。
“我现在事业正在上升期，而且我还没想过自己要当个妈妈，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这次意外，或许是天意。”
岳瑶的神情有些黯然神伤，也有些落寞，但更多的是释怀。
“你确定吗？不是因为孩子没了，强迫自己要想开？”
“我确定。”岳瑶叹了口气，“之前没有认真去想过这个问题，觉得恋爱结婚生子这套流程是理所应当的。直到我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刻，有了孩子，我就很多事都不能去做了，而且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养一个孩子。我白天想，晚上想，觉得根本就是惊吓多过惊喜……我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岳瑶突然顿住了，看着门口，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周立尘站在病房门口，眸底一片震惊。
“瑶瑶……”
程斯念看了看两人，“要不我先出去，你们……”
“不！”岳瑶握住她的手，似乎要寻求她的支持，“念念，你别走，我就在这里说。”
程斯念顿了下，握了回去。
周立尘走到她床边，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岳瑶。
岳瑶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立尘，对不起，没跟你说怀孕的事，是因为我心太乱了，我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好好想清楚。我……”
周立尘的双眼布满了红血丝，失了神地望着她，岳瑶几乎说不出余下的话。
“我……对不起，我现在不想要孩子。要不结婚的事我们……还是再想想吧。”
岳瑶的眼眶也有些泛红。
周立尘立刻慌了，忙坐到床边去安慰她，“别哭，医生说你现在身体虚弱，不能哭，对眼睛不好。是应该我道歉才对，让你承受这样的痛苦。”
周立尘小心翼翼地问：“你想清楚了，真的不想要孩子了？”
“至少……现在还不想要……”
岳瑶说完有些不安地去看他的反应。
周立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倾身抱住了岳瑶，“太好了！瑶瑶，你不想要孩子最好，我们以后都不要孩子了吧！”
周立尘如释重负，甚至有些激动。
不仅岳瑶，连程斯念都有些愕然。
周立尘又起身，一直来回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边走边薅自己头发。
从昨天憋到今天，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妈的！我从来不知道怀孕原来这么凶险，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宫外孕这个词，居然……居然还有宫外孕，艹啊！”
周立尘昨天上网查了一堆资料，了解得越多就越后怕。
“那玩意……它怎么就会……昨天要不是斯念刚好在你旁边怎么办？就算你能打120，说不定也来不及……”
周立尘光是想象，脸色都白了。
“就算不是宫外孕，你整个孕期安然无事，到了生产的时候也不能排除有出意外的风险，还有产后抑郁症什么的，太吓人了，要个孩子实在太危险了。”
“我们不要孩子了，一辈子都不要了，就我们两个人一起过更好。”
如果要冒着失去岳瑶的风险才能有自己的孩子，他宁愿不要。
昨天那种差点失去心爱之人的恐惧，他绝对不想再体验第二次了。
他突然停在原地，像想到了什么。
“不行，我还是去做个结扎吧！这样最保险！”
岳瑶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你等等，先别跳那么快。不要孩子这事，你想好了？”
“对。”周立尘一秒钟都不犹豫地立刻点头，“昨天听到医生说那些话，我就已经在想了”。
岳瑶怕他一时冲动，“你先别回答那么快，你也得咨询你爸妈的意见。”
“我为什么要问他们的意见？跟他们没半毛钱关系，又不是他们要生孩子。”
“要是他们坚决不同意呢？”
“他们有什么不同意？除非他们考虑领养。当然，前提也是得你愿意才行。”
岳瑶哑口无言。
周立尘有些担心，“但是，瑶瑶，你还是会跟我结婚的对吧？”
还没等岳瑶回答，他又立刻提议，“要不等你出院，休养好了，我们立刻去领证好不好？”
他表情可怜兮兮的，带着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岳瑶很感动，却还保留着最后的理智。
“孩子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再跟两边父母商量下的。”
“我……”周立尘咽下想说的话，挤出笑意，“行，现在你的身体最重要，不着急，等你好了我们再安排。”
说完又朝程斯念说：“你陪她说说话，我去去就来。”
周立尘走出病房，没走两步遇见倚靠在窗边打电话的江易。
江易发现他脸上微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不觉有些诧异。
早上见他的时候还面如死灰。
江易不免好奇地看着他。
周立尘经过他身边，对上他的眼神，说了一句：“我去咨询下结扎手术。”
江易一愣。
手机那头的叶清扬惊问，“结扎，谁要结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