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程斯念的话题没人再提。
吃过饭后，楼龄又陪陆老爷子下了盘棋，起身要走的时候，陆怀礼对江易说：“阿易，你送楼龄回去。”
江易蹙了下眉。
陆怀礼走到他身边，悄声说了句，“好好说话。”
江易一顿，只好说：“楼龄，我送你吧。”
楼龄面露喜色，跟众人告了辞。
看着他们俩走出大门，陆怀善忍不住好奇起来，“当时相亲不是说楼龄没看上阿易吗？怎么看起来不像那么回事。”
陆老爷子闻言一喜，“你也看出来了？说不定他们俩有戏。”
陆怀礼一听皱了眉，“爸，你别添乱，阿易不喜欢楼龄。”
陆怀善也警告说：“就是，爸，别添乱。”
陆老爷子不满地嘀咕，“我就说说而已。不过……他身边那个助理真的靠得住吗？用不用派人去仔细查查底？万一真的是个心术不正的人怎么办？”
陆怀善觉得陆老爷子没事找事，“爸，你没事干就多找叶叔叔去钓鱼，要不我给你安排个旅游吧，多出去走走。你别忘了医生一直交代你要多运动。”
陆老爷子哼了一声，赌气不说话。
陆怀善好言相劝，“我哥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那你呢，你怎么就那么放心？”
“我当然放心，阿易是咱们陆家的孩子，他看人的眼光我一百个放心。”
陆老爷子无话可说了，想找儿子，却发现陆怀礼早就不在客厅了。
江易将楼龄送回家的途中，专心开着车没怎么说话，大多时候都是楼龄在问，他在答。
到了楼家，下车告别的时候，江易喊住了楼龄。
楼龄看他一脸严肃，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江易站在她对面，“楼龄，我知道咱们两家关系也算亲近，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在我家人面前说程助理的任何不好。”
“你就那么相信她？”
“是。”
楼龄心一沉。
顿了半晌，忍不住问：“如果相亲那天我不说那些话，会不会现在我们会有别的可能？”
有好多次，她都后悔那天自己不应该一开始就把话说绝了。
江易一怔，完全没料到楼龄会说出这些话。
他看着她眸中一片真切，才明白为什么刚才陆怀礼交代他要【好好说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摇头，“感情不是先来后到的事，心意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就算没有她，我跟你之间也不可能有别的。”
说得这么干脆又直白，楼龄觉得有些难堪。
“那她呢，你能确定她对你有同样的心意呢？”
刚才吃饭的时候，江易说的那些话，可见两个人关系根本没有任何进展。
江易淡然说道：“我不强求她要跟我一样。”
楼龄闻言，脸色有些不服气。
她实在瞧不出程斯念有什么过人之处值得江易这么在意，还搞单恋？
明明自己更有优势，结果却莫名其妙就错失先机了。
江易看着她脸上变来变去的神情，突然轻轻叹了一声。
楼凌不解。
江易轻声说道：“楼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挺排斥我的，所以根本不存在一见钟情这种事。后面我们也就匆匆见过几面，话也没说多少句，对彼此的了解几乎就是零。”
“你对我根本谈不上喜欢，只是有一些好奇，甚至……更多的是负气，根本就不代表什么，这些情绪很快就会消失，你会很快忘记的。”
楼龄有些哑口无言，很想辩解，但是对着一脸诚恳的江易，她突然又觉得无法反驳。
负气？
或许吧。
楼龄细细想来，她心里最介意的确实是江易对她的毫不在意。
要真说对他产生了什么爱意……也没有。
楼龄突然觉得很烦躁。
被江易当面点出这个真相，比被他拒绝心意更让她烦躁。
江易耐心劝道：“楼龄，你是个聪明人，你想得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的。以后也欢迎你多来陆宅做客，但是我们就只是普通朋友，可以吗？”
楼龄看着江易平静又清澈的眼眸，终于点了头。
“江易，不好意思，给你带来困扰了。”
“言重了。”
江易道了声再见，驾车离去。
楼龄看着他的车子远去，有些怅然若失。
——
同一时间在G市的程斯念，跟同事聚完餐刚走出餐厅，突然收到林秋兰的微信。
林秋兰很罕见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程斯念很意外。
化疗后因为脱发，面容憔悴，林秋兰平时连照镜子都没兴趣，更别说拍照了。
可是今天她不仅拍了照片，笑得很开心，怀里还抱着一大束花。
程斯念忍不住放大了照片细看。
林秋兰很快发了好几条语音信息过来，她的声音有着掩不住的雀跃，说江先生去医院看她，送了她花，是如何聊起她的，又问了许多她跟江先生发展到什么程度的问题。
程斯念不用想也知道这位江先生就是江易。
看着照片上林秋兰笑得一脸灿烂的样子，程斯念激动得嘴唇都微微颤了起来。
原来他今天去医院了，为什么打电话的时候却一字不提。
旁人发现程斯念一直站着不动，催道：“程助理，走咯，要回酒店了。”
程斯念赶紧给林秋兰回了条信息，收起手机，跟着同事一起走出了餐厅。
身边的同事兴奋地聊起各种工作跟生活上的趣事，声音此起彼伏，程斯念脸上笑着，可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
她忍不住又拿出手机查看，江易还没发信息给她，可能还在家里吃饭。
她又把手机放回包里。
这时，他们一行人正好路过一间街边精品店，程斯念放手机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刚好看到精品店的橱窗内摆放的商品。
一只树脂材料做的兔子摆件。
【像只兔子一样。】
江易说过的话瞬间钻进她脑子里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