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雾将刚刚的所见所闻和宁帆的人头带回到黑羽客栈时，李楠的反应有些古怪。
她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表现的太惊讶，更没表现出任何的苦恼。
随即便离开了黑羽客栈，赶去了夜司将军的府邸。
狐狸刀客，可以说是这两年在三州名气最大的刀客。
杀死江辉，硬抗神压，还能全身而退。
这样的经历也让狐狸刀客的传说一直流传在市井巷弄之中。
而事情发生后，李楠也特意调查过这位狐狸刀客的来历。
但除了那张面具之外，没有任何信息。
不过李楠怀疑，对方很有可能是一位斩尸客。
但经过此事，李楠不得不承认，之前她所怀疑的身份，似乎并不成立。
……
夜司府邸的正厅，亮着明亮的烛光。
李楠将用布包裹的宁帆头颅摊开，并将零雾刚刚所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二森。
浑身皮肤发白，穿着布衣的二森神情有些凝重，他那双没有眼瞳的眼睛，即使是如今，李楠都还没看习惯。
“斩尸门的竹老想见他，这足以证明他的身份并非斩尸客。”
“……”二森若有所思，只是一直盯着放在桌子上的宁帆头颅。
“他特意将宁帆的首级交给零雾，并且没对零雾出手，显然是清楚零雾身份的……他这明显就是在向我们示好的意思，他为什么要这么干？”
“仔细看这颗头。”
李楠将注意力看向宁帆的首级，有些神经大条的她并没有发现这颗首级有任何的异样。
二森略显无奈，解释道:“对方的术法与仙道相似，不过却没有丝毫的仙道残留，这不符合常理。”
只要是通过吞噬凡人三魂得而形成的气息，就必然拥有仙道的气息，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靠什么能力隐藏的。
“不伤害凡人，就能使用仙术？”
二森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除非他本身的三魂便拥有不断再生的力量，然后依靠自身的躯壳和三魂，来修行仙道。”
二森猜测的方向是对的，但秦灼身体与三魂的复杂远超他人的想象。
“……”李楠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或许被仙道迫害过的身体，才有可能如此奇特。”
天尸仙门！
“他真的回来了嘛……”
李楠愣了一下，没有接话，不过心里却很清楚二森口中的这个“他”到底是谁。
毕竟那个男人，对李楠而言也很重要。
许多年前，二森在成为夜司将军之前，刀掌史陈宫曾来黑羽客栈找过二森。
并将“秦一卓”没死的消息告知了二森。
当时李楠偷偷听到了这一切，事后也去了一趟江城，不过缝尸铺子的掌柜已经离开了，李楠也无法求证，只是见了一眼他的那个小胖徒弟。
因为身份的原因，李楠并没在江城久留，随后便回了帝城。
二森也同样去了江城，并且还在江城安插了一些眼线，只可惜后来江辉在处理斩尸客时，手段强硬，他的那些眼线也都受了无妄之灾。
不过二森清楚“秦灼”的存在，也知道他还有个徒弟，叫“秦禾”，更清楚当年陪同公主唐舒去方寸的引路人，就是秦灼。
公主回到帝城后，秦灼却没回江城。
这么多年来，二森曾多次试探公主，问及当年之事，还有秦灼的下落。
但换来的，却只有公主伤心的啜泣。
那一刻，二森清楚，秦灼很有可能已经死在了三州之外。
二森也因此伤心了好久。
后来江辉被杀，已经成为夜司将军的二森独自去了一趟江城，是在妖相蔡慕之后到的。
他到的时候，缝尸铺子便已经人去楼空。
不过二森还是在铺子中翻出来了一箱特别的东西。
三本书籍，一把断刀，还有一个雪雕。
而秦灼留在江城的那个小徒弟，也在江辉死后不见了踪影。
二森对此进行了多次的推理，其中有一个结论让他十分意外。
那便是秦灼还没有死，公主唐舒并未得知事情的全貌，而秦灼回到江城后，不知出于某种原因，杀了江辉，然后带着自己的徒弟离开了江城。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杀江辉也是临时起意，所以才将一些重要的东西遗留在了缝尸铺子里。
这个猜测很有可能！
秦一卓就是秦灼，秦灼就是狐狸刀客，所以他来到帝城后，才会主动住到青石街，并选择暴露自己的存在。
想到这，二森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心情也变的尤为激动。
“将军，你猜到他的身份了？”李楠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二森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嘱咐道:“这件事，不要和任何人说。”
“嗯。”
随即，二森立刻离开府邸，向着青石街的方位，闪身而去。
看着二森突然消失的背影，李楠平淡的脸上，才显露出惊喜的神色。
“他真的还活着……”
汤圆和秦一卓的渊源，没有人知道。
那是被李楠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