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家。”
笙燕大吃一惊，“啊？傅家？国党是傅家人吗？”
老王也不知道，他收到的消息就是这样，也可能是为了方便嫁祸傅家，“傅家宅院深厚，就算是被查，也要拖上几周，可能是国党为了迷惑鬼子故意的。”
“你的代号是剪刀。你的暗号是二月春风似剪刀。他的代号是黑夜，暗号是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
笙燕，莫名其妙想要跟唱。
“那接下来具体是什么任务，要和国党一起做吗？那群人，信不过。”
老王也有顾虑，但这是组织上的安排，他们只能去遵循，“最重要的任务是想办法拿到731实验数据。万宁城外正在作战的日本军官是田中文干，他手里有一份。我们需要直接证据证明鬼子在华国大地上的非人道主义行为，让世界中立国家支持华国自卫行为。”
“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和国党合作，有些事没有必要全部告知。”老王忍不住叮嘱，毕竟国党之前的作为，足够让人失望。
“是。”
傅澹玺今晚有事，待在铺子里没有回家。
笙燕等所有人睡下，穿上暗色衣服，偷偷摸去太太后院。
笙燕没有晚上接头的经验，她怕引起守卫的注意躲在杂草里，不停地念叨，“二月春风似剪刀。”
一个人等侍卫走后，悄声到了杂草边，“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
“同志，我在这！”
笙燕立马说自己的暗号，那人走近，双方才发现，是熟人啊！
“姨太太！”
“才智！”
“嘘~”两人同时嘘出声，趴在草堆里等侍卫过去。
“才智，你是国党？”两人顺利接头，趁着夜色进了无人的祠堂。
“是，国党万宁城潜伏组二组副官，邱才智。”
“万宁城潜伏组副组长，卿笙燕。”
“傅家还有其他是国党吗?”笙燕问。
才智也不清楚，“国党每个小组都是独立的，不到关键时刻不会启用。我只知道我们小组成员，等到执行大型任务，上级会帮我们分配成员。”
笙燕点点头，表示理解，“所以，傅家倾向于国党？”
才智并不这么认为，“傅家从来没有表态。不过万宁城如今由国党派军驻扎，傅家一直向国党送钱，但是各家商铺从来都是傅家的。”
才智补充，“国党并不缺钱，倒是你们共党。”
笙燕知道，国党中有的是资本家，“我们也能自给自足。说一下你的计划，我需要做什么？”
才智带着她蹲在牌位桌的下面，“不出三天，鬼子就要进城。你是傅家姨太太，届时有机会接触日本人的夫人，想办法混入她们，一起参加她们的活动。”
笙燕知道，这是她的身份优势，“好，什么时候偷数据？”
才智让她按捺住，“不能急，731数据属于绝密，整个中部战区只有田中文干有一份。我们对他们还不够了解，还需要时间。先想办法取得他们的信任。”
“是。”
笙燕回屋，久久不能入睡。看似老实的才智竟然是国党的副官！人不可貌相。不过看看她就知道了，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竟然是共党。
也许身边的人都有另一层身份，傅澹玺会不会也有身份？
傅澹玺处理傅家的事已经占用他大多数时间，要是还有其他身份，那他真不是一般人。
傅澹玺第二日回府，笙燕早早去正门等着，只有接送他的时候，笙燕才能进出正门。
傅澹玺被她推进家里，“家里如何？”
笙燕一五一十地回答，“今早服侍老爷太太进了早饭，太太和几位邻居太太在后院赏花，说是月季开的很好，虞美人也成片了。老爷吃过饭就去城西商铺转悠，晚饭回家，午饭在商铺用。三弟在书房读书，已经叮嘱了先生不会的时候就要打骂。”
傅澹玺按住在轮椅靠背处的手，“你辛苦了。”
笙燕欣慰地看着他，“我不辛苦，你才辛苦呢！昨天上午就去了，今天才回来，看来商铺的事情不好办啊。”
傅澹玺直接告诉她，“城东铺子里，有人卖大烟。”
“什么！”笙燕惊呼，纵使她没有见识，也知道大烟的厉害，“大烟销毁了吗？谁这么丧尽天良。”
傅澹玺想了下，说，“是二姨太。”
“我姑妈？”
笙燕推着轮椅的手变得酸麻，姑妈平日吃斋念佛，怎么会！
“是，二姨太在半年前开始卖大烟，甚至打着傅家的旗号。”傅澹玺初听消息，不免觉得棘手。
再三思量，还是抹了二姨太的面子，直接封了商铺，把所有的大烟搜刮出来全部销毁。
笙燕喃喃道，“姑妈不可能不知道大烟的厉害。”
傅澹玺很欣慰她是这种反应，她若是帮亲不帮理，他就难办了，“是啊，你说，该怎么处理姨娘。”
笙燕推着他进了屋门，把轮椅放到桌子旁，为他倒上一杯水。自己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不知如何是好。
笙燕很纠结，“我不知道，姑妈肯定是有错！可要我对她定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澹玺并不意外，笙燕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想法婉转。如今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正常的，那就让他教她，“笙笙，傅家并不是位高权重的人家，傅家的基业并不是我们打下的。我们不过是守城之人。傅家商户遍布万宁城，甚至松花江一带都有我们的商铺。傅家卖出的每一份商品必须有保障，傅家做的每一件事必须以百姓为先，以千万百姓为先，不论亲近，这才是傅家屹立不倒的根本！”
“姨娘，差点让傅家毁于一旦。”
笙燕几乎不敢直视他，他说的好严重，看起来在说傅家，好像又不单指傅家。
他的话在影射什么。
笙燕低着头，手指交叠在一起。
傅澹玺说，“姨娘禁足十年，不许与外人来往，收回所有商铺。这样的惩罚，你觉得怎样？”
笙燕抬起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要这样罚吗？”
傅澹玺坚定地点头，“对，姨娘为了赚钱，都能卖大烟。若是不罚，恐出大乱！”
笙燕思绪很乱，昨天好像答应姑妈要帮她说话的，怎么今天。
姑妈卖大烟！原则性问题，绝对不能放任！
笙燕带着探究的眼神，被他坚定的神色吞噬，一步步坚定拥护他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