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好。”忆无情微微一笑。
“啧啧啧，公子你真是的，坦白不好吗，非要打哑谜。”九霄轻语的声音在忆无情耳边响起，带着一丝调侃。
“我的问题，没有及时解释清楚。”忆无情略显无奈。
这时，天婷雪眨了眨眼，问道：“师弟，在上一世，你是怎么看我的？”
闻言，忆无情有些意外，笑道：“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想知道嘛。”天婷雪撒娇似的摇着忆无情的手，漂亮的紫眸中满是期待之色。
“嗯……怎么说呢……”忆无情摸了摸下巴，略显思索后道，
“是个很靠谱的女子，事情交到你手里，总是能很快完成。”
“那是因为是你的命令，当然要好好的完成了。”天婷雪腼腆一笑。
“还有呢？”她继续问道。
“还有……还有就是你看起来十分正经，不像现在……”忆无情说到这，没有说下去，而是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婷雪俏脸微微红，“我当时就是怕……你拒绝我之后，会与梦念君一样，数万年不见我。”
“而且，我倒要问问你，倘若当年我便鼓起勇气，向你坦诚我心底的那份深情，你又会作何反应呢？”
天婷雪微微仰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直直地望向忆无情。
听闻此言，忆无情眼睛微微一眯，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仿若春日暖阳，缓缓说道：
“那自然是毫不犹豫地依从你。”
“哼，你就会哄我！”天婷雪立刻反驳，粉嫩的脸颊微微鼓起，眼中满是嗔怪，
“当年的你，就像根榆木疙瘩，彻头彻尾没有感情的木头！对我那些隐晦的心意，压根儿就没半点察觉。”
“好好好，是我不好。”忆无情宠溺地抬手，轻轻摸了摸天婷雪那如瀑般的紫发，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
“但现在不同往日了，我们都已明了彼此的心意。”
“是啊。”天婷雪嘴角噙着一抹甜蜜的笑，眼中闪过一抹如释重负的轻松，仿佛藏在心底多年的心事终于尘埃落定，
“还好，这一世，兜兜转转，我依然能与你相逢。”
她微微顿了顿，目光愈发深情，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花瓣，
“而且，同当年别无二致，再次深深地爱上你。”
“幸好，幸好……”她喃喃自语，紫眸微微眯起，那眼眸深处仿佛藏着无尽的温柔与眷恋，
“我想，无论时光如何流转，无论岁月将我的记忆冲刷成何种模样，我都决然不会忘记爱你。”
她的声音坚定而执着，仿若在向天地宣告这份矢志不渝的爱意，
“哪怕记忆消逝，我也定会不由自主地再次爱上你。”
她缓缓靠近忆无情，目光灼灼，
“无论我身处何方，无论我变成谁，这份爱，都如同烙印，深深刻在我的灵魂深处。”
说完，她转过身，逃似的向着前方走去，不让忆无情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看着她的背影，忆无情愣了一下，心底好似被什么东西敲中，泛起了一阵阵涟漪。
被这么直接的表白，真是有些苦恼啊。
“别走这么快。”忆无情开口，跟上了天婷雪。
……
在寒月笼罩下的天山之巅，万籁俱寂，唯有清冷的月光洒落在两道相依而坐的身影上。
“不哭，不哭呀。”老妪满是怜惜地轻轻拍打着秦梦璇的后背，每一下都仿佛用尽了她心底所有的温柔，声音中那浓浓的心疼，如同山间潺潺的溪流，缓缓流淌。
“阿青，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拒绝我，而且拒绝得这般决绝……”秦梦璇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不已。
她的双手慌乱地在脸上擦拭着，试图止住那如决堤洪水般的泪水，可泪水却似不受控制，源源不断地涌出。
她脑袋上出现了一根金色呆毛，此刻无精打采地耷拉下来，仿佛也在为她的悲伤而黯然神伤。
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难以置信，思绪似乎仍沉浸在那残酷的拒绝之中，无法自拔。
老妪望着伤心欲绝的秦梦璇，眼中满是疼惜与无奈。
她在心中暗自咒骂着忆无情，这是何等的狠心，才能将秦梦璇伤得如此之深。
她认识秦梦璇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她哭得这般肝肠寸断，每一声抽泣都似一把利刃，狠狠刺痛着老妪的心。
然而，面对如此悲痛的老友，老妪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用言语来慰藉她那破碎的心，只能一遍又一遍，轻声呢喃：
“不哭……不哭了……”
好似这简单的几个字，能化作温暖的力量，慢慢抚平秦梦璇心中的伤痛。
过了一刻钟，秦梦璇终于恢复了过来，强行将眼中的泪水止住。
“好了阿青，不用安慰我了。”秦梦璇深吸一口气，虽然眼眶依旧红彤彤的，但眼神却十分坚定。
“从此刻开始！我不喜欢他了！”
“我不会在为他流一滴眼泪！”
“况且，他说得对，两情相悦，那才叫爱情。”
“一方的一厢情愿，那不是爱情。”
“他不喜欢我，也不奇怪。”
说到这，秦梦璇自嘲一笑，“我也真是的，他当年这么欺负我，我为何还会这么喜欢他呢？”
“我真可笑呢……”
老妪沉默片刻，问道：“梦璇，与我说说，你与他是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秦梦璇呢喃一声，眼神飘忽。
她喃喃道，“当年，我来找你之时，他在下方，我注意到了他。”
“他很弱，但却十分引人注目。”
“应该是因为他站在这么多女子之中。”
“他的容貌很好看，但这还不是最能让我对他印象深刻的点。”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那双向往而清澈的眼神。”
“他看着我，眼中满是向往。”
“那时候，我明白了，他这个人……很不一样。”
“当然了，我也没有太过在意。”
“直到后来，我为了小小，将前世舍弃……后在古路之内遇到了他。”
“那时的他，好像与当我见到他之时不一样了。”
“……”
待秦梦璇说完，天空已经黯淡了下来。
其中，老妪没有插话，而是静静的听着秦梦璇的描述。
听到开心的事迹，她会笑起来，听到秦梦璇的糗事，她也会不留情面的嘲笑。
秦梦璇孜孜不倦不倦地说着，脑袋上的呆毛时而立起，时而左右摇摆。
这次，她话很多，好似要把当年古路内的一切全都说出来。
“天黑了。”秦梦璇看了看天空，有些意外。
老妪呵呵一笑，道：“你记得好清楚，与他的事。”
“啊？”秦梦璇一愣，随即冷哼一声，“哼，这可是我的屈辱史，我当然记得清楚。”
“我一定找机会报仇！”
老妪轻笑一声，“说了这么多，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现在，你是否恨他？”
“恨他？”秦梦璇眨动着金眸，摇了摇头，“不恨。为何要恨他？”
“他虽然拒绝了我，但这又不是他的错。”
“况且，他对小小很好。”
闻言，老妪叹了一口气，“真是孽缘啊。”
说到这，她看向秦梦璇，语气严肃，
“你未曾接触过‘真正’的他，他也未曾接触过‘真正’的你。”
“你们彼此之间，戴了一张面具。”
“面具之上，是不同的自己。”
“脱下面具，做回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