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死的人不是什么好人。”雷霆补充安抚道。
“就算不是好人也不能就这么死了啊，除非……”李朝阳刚开口说了一段，就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就闭口不言了。
“走吧，上去坐坐。”雷霆看了李朝阳一眼，知道他大概率猜到了那名死者就是掳走“黑色”的人，于是招呼道。
片刻后，众人通过防盗窗被掀飞的阳台进入中央大楼的顶层。
一进屋，林跃翔似乎就察觉到了什么，道：
“雷霆，从刚才我就想问了，这里…应该不是寻常地界吧，源气浓度似乎低得有点不像话，就连超能力的强度都受到了影响，而在走进这间房子里后，这股限制更加明显了。”
“我也感觉到了。”李朝阳点头附和。陈夕晨虽没有回话，但从他略带微笑的表情能够看出，他恐怕才是最早发现异样的人。
唯有柳森一脸疑惑，东看看西看看，又闭上眼睛皱起眉细细感受，可依旧啥也察觉不到，最后只能开口问道：
“真的吗？为啥我啥都感觉不到？”
“谁叫你不好好地掌握‘源气罩’？就连最基础的‘源气视’都学得时灵时不灵的，你能感受到就怪了。”林跃翔毫不客气地回怼道。
“‘源气罩’说白了不就是个防御能力嘛，我还缺防御？能力一用与套上了一层‘源气罩’也差不了多少……”柳森不服地低声嘀咕道。
而就在这时，雷霆却突然困惑地开口：
“柳部长居然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什么？”柳森回以茫然的眼神。
“看来还真不知道。”雷霆颇感意外，随即解释道：
“这片地方确实很特殊，源气浓度远低于正常区域，至于形成原因，我不便说。至于为什么走进这房子拘束感会感觉明显，则是因为该房屋的墙壁与天花板、地板内都埋有能够最大程度削减超能力威力的特殊材料，是给‘黑色’准备的，就是为了防备他的能力失控，具体用量我不清楚，但想必不会少。柳部长，您是东北地区的总负责人，我原本以为你是知道这件事的，毕竟想要批下这么大一批的超自然材料用于单纯的建造，应该至少也得由您本人亲自盖过章才行。”
听到雷霆这么说，众人当即将目光投向了最后方的柳森脸上，皆带着审视般的目光。
毕竟雷霆说的没有，想要批下数量如此之多的，能够削弱超能力威力的超自然材料，至少也得得到身为东北地区总负责人的柳森的亲笔许可才行，甚至光他一人还不够，需要上报中央，得到包括身为总部长李朝阳在内的至少三名最级别领导人的许可才能获批。
可结果呢？别说上报中央了，就连身为地方总负责人的柳森都不知道这件事，这问题可就大了，恐将引出一起惊天大案，涉及不下百名高级官员。
柳森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使，但也不是蠢人，他也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于是果断抬手喊道：
“等等！我应该是有过手过这件事的，只是可能忘了，我要申请记忆调取！”
此言一出，众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错愕，也带上了一丝严肃。
记忆调取，正如其字面意思，就是将一个人的记忆给调取出来，具体的事实过程便是依靠总部的一名拥有该方面能力的超能者，往往是特应部在抓获犯罪的野生或敌对超能者，且在对方对自己的犯罪事实矢口否认，或者无法找到足以定罪的实据时，才会使用的手段。
而使用条件如此严苛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该能力一旦用出，就会对被影响者的大脑造成几乎无法避免的损伤，被调取的记忆越多，损伤也就越大，直接将之变作痴呆也不是做不到。
可以说，所有知道该手段的人都明白这只能当做给犯下了无可辩解的重大罪行的罪犯的，无可奈何的最后法，是上不了排面的，从未想过会有人在有朝一日主动要求体验该手段，更没别的这个人会是华夏十大“纵横”的其中一位。
“柳部长，你认真的？”雷霆满脸错愕，问道。
通过柳森先前的表现，他可以确定对方确实不知道这栋房子的事，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并立刻认错应该才是最优解，毕竟这样的话虽然他依旧会吃到严重处分，但罪名也就只有一个监管不力，而且他的身份与实力摆在那，中央还是需要用他的，不会真拿他怎么样，他还是能当他东北地区总负责人。受到最严重的处罚乃至牢狱之灾的也，只有他的那些下属。
可他却主动要求进行记忆调取，不说这会对他的大脑造成多大的损害，要是真从他大脑里翻出了这关于这方面的记忆怎么办？那可就代表着他真的只是忘了这回事，而这可就严重了。
被下属隐瞒故而不知，与知道却在之后给忘记了，可是两码事，且后者的严重程度远超前者，毕竟前者主要错在他人，而后者，就完完全全就是自己的错误了。
如果是说前者只是会让柳森吃到一个名义上的严重处罚，那么后者，可就不仅限于明面了，而是实打实的了，他不仅很有可能会因此而失去总负责人这个身份，更有概率被直接拉上军事法庭进行审判，然后丢进专门关押超能者的监狱中，成为自人类步入超自然时代以来，第一个进监狱的“纵横”。
“柳森，你确定吗？”一直没开口的陈夕晨表情严肃，盯着柳森的双眸，厉声问道。
“我确定！”柳森目光坚定，如同一名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
“那好。”陈夕晨点头，转而面向李朝阳，道：
“既然如此，朝阳，你先带他回燕京吧。”
“是。”李朝阳领命，几步走到柳森身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迈步飞向外界。
柳森则没有半分犹豫，立刻紧随其后，一并飞离。
目送两位“纵横”消失在视界中，雷霆有些尴尬地看着留在现场的陈夕晨与队长林跃翔，一时无言。
而陈夕晨则在一声轻咳后，说道：
“让你看笑话了，不用放在心上，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雷霆你还是先向我们说说之前发生的事吧。”
“好。”雷霆也决定将刚才发生的闹剧暂且抛之脑后。
于是接下来，他一五一十地为两位“纵横”讲述起了先前发生的事，除了将地球意识相关内容给模糊化了之外，没有任何隐瞒。对此，早已对地球意识的存在有所猜测的二人自是不会觉得不妥。
而在这个过程中，二人都全程保持着安静，虽然期间表情多次发生细微变化，但都没有开口打断。
一直到雷霆讲到他重新回到现场发现“q”跑了后停下，陈夕晨才发出一声感慨。
“是了，‘白’，能力是‘吞噬’的他只要知道了‘黑色’的存在，是必然会拼上一切来抢夺他的，‘黑色毁灭’级的超能力，这对于一个能够吞噬并获得他人超能力的超能者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
说到这，他嘴角上扬，又道：
“不过最后他也是死在自己的贪婪之下了，概念系能力不被世界所容，纵使他的‘吞噬’极为恐怖，但毕竟还是世界所允许的，两者之间的差距，不说天差地别，至少也是隔着一个巨大的鸿沟。在这种情况下，想必就算他真的吃下了‘黑色’的心脏，也不会得到他的‘标量操控’能力，只会让自己更快地步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