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撒手。”鹿升升感觉脖子要断掉了。
少年浑身散发出邪恶的气息，盯着鹿升升嘴角再次溢出的血兴奋到战栗。
“本来还想留你与我做个伴。”少年凑近闻了闻，狰狞的表情中露出陶醉的神情。
鹿升升还想说些什么，为她自己争取时间，强制运转逆行的灵力催动千世台。
少年已经迫不及待地一手箍住鹿升升的下颚，一手死死扣住鹿升升的肩膀，将她瘦小的身体半提起来，让整个脖颈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下。
鹿升升突然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心中大惊。
这家伙饿疯了，要喝人血！
她心念一动，试图强行搜刮体内灵力催动神器。
可疯癫了的少年没有给她机会，恶狠狠地将利齿一口扎进鹿升升的脖子。
鹿升升所有的感官无限放大，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血流进少年的口中，一路下行。
少年眸底疯狂的神色更深，他不记得到底多少年没有沾过血味了，只想吸收更多，填补他如饥似渴的身躯。
鹿升升唇色青白，双目灵光渐退，体内血液即将枯竭，逆行乱窜的灵力似乎也找到出口，顺着血流一股脑钻进少年体内。
“唔......”少年被这股灵力灼的心口发疼，血红的竖瞳闪过一丝对危险的警觉。
他尝试松口，可浑身被钉住一样无法动弹。
鹿升升的杂乱灵力似乎找到了新的容器，继续疯狂的钻进少年的身体。
少年试了很多方法都无济于事，力量仿佛凝固，被一股五彩缤纷的灵力侵占吞噬。
最终带着他的力量，又顺着原路折返，倒退回鹿升升体内。
时间仿佛过了千年万年那么久，如同在他二人之间完成了一场古老的仪式。
少年终于瘫软在地，一动不动。那双桃花眼失了光彩，眼神空洞，殷红的泪痣也黯淡下去。
鹿升升目光锐利如刀，站在少年身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地上的人，像是要将对方的灵魂割裂成片。
“没能吃了我，是不是挺失望？”
“你......”少年连说话的力气都使不出。
千世台在鹿升升体内隐隐发热，将灵力连带那股外来的庞大力量一同吸收殆尽。
获得了这股异体的力量后，千世台竟然又有了要崩塌重组的进化征兆。
鹿升升察觉到千世台的异样，发现在第二层的壁画上多出一物。
一条通身暗红口中衔珠，背插五彩斑斓羽翼的龙形图案，浮现于壁。
这幅图让她想起女夷神魂寄附在千世台上，便有了女夷身相浮现在壁画之中。
“龙生双翼......”鹿升升不太确定，但是如此神物怎么能困湖底一座岩洞里。
地上的少年强撑着一丝力气，扯了下嘴角骄傲一笑。
“你是应龙？”
“咳咳咳......”少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痉挛般咳嗽着，身体不停蜷缩抽搐，半点嗜血嚣狂也不见了。
鹿升升看他这副样子心中了然，千世台定是借着被吸进少年体内的血，将他的力量汲取干净，被强行退回了她体内。
此刻他的精魄锁在千世台中，只怕灵力枯竭修为尽失了。
“听说应龙周身是宝，真是这样？”鹿升升大胆蹲下，伸手拽住少年的额前发，往后一带。
“你说我扒了你的龙皮做成垫子，抽了你的龙筋用来捆柴，哦对，还有你这双眸子，玉化之后一定很美，嵌在我的大门上辟邪护院如何？”
少年刚停下抽抖的身体再次颤动，虽不能说话，眼神中却透出坠入无尽深渊的苦痛。
他一世倨傲，没想到死后却要落得如此腌臜。
鹿升升看他又气又哀，一股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刚才就是这个东西差点要了她的命，死可太便宜他了。
“或者你也可以换个方式活着？”
少年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差点被他弄死的女孩不怀好意。于是阖上双眼，宁为玉碎。
“还挺倔。”鹿升升嗤笑一声，“你想知道你的无上力量去哪了吗？”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带着点恶趣味。只要应龙精魄在千世台上，此时的神物也只不过是一滩烂泥罢了。
听到“力量”二字，少年眼皮动了动。
“你的力量在我体内。和我结成主仆契，我就还给你。怎么样？”
“做...梦......”唯我独尊惯了的应龙，绝对不肯屈居人下，把他自己卖给弱小卑微之人的奴隶。
“还挺倔。”鹿升升若有所思，然后告诉少年说：“你等等，我先试试。”
少年不明所以，就看见眼前的女孩说完这句话就不动了。
鹿升升调动灵力，从千世台上找到应龙的精魄，用金元素化作数十道蝉翼薄片，一齐割在暗红龙形身上。
还没等鹿升升睁开眼，耳旁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似人声撕裂，又似龙吟。
“昂~~~”
这声音把鹿升升吓得一哆嗦，赶忙睁眼。
地上蜷缩的少年，皮肤从内而外爆开无数条一匝长的口子，纵横交错。
殷红带金的血流了一地，积成了一摊血泊。
鹿升升不忍再看，斩杀敌人她在行，但对下三滥的折磨人手段向来不耻。
“你愿不愿意结主仆契？”鹿升升冷酷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仍旧是微不可闻地拒绝。
“真有骨气。”鹿升升心头的怒气消减不少。
她不想让这个少年死了，她改主意了，一定要让他屈服，自愿当了这奴隶。
应龙掌水，水火自古不容。
鹿升升这次抽离火元素，一层一层提炼纯度，直至金白色。上次她炼制五级筑基丹，也不过是金黄色焰火。
她操控着这股金白色焰火，附在应龙精魄上，炙烤着。
耳畔已经是非人的声音，“吼~~~”地一声龙啸铮鸣。
鹿升升又等了片刻，收了火元素，再次看向少年。
一条身形庞大的暗红巨龙，盘在岩洞之中。应龙的精魄被这股金白纯火烧得难以维持人形，现出了本体。
鹿升升提气轻掠，脚尖轻踏，稳稳站在应龙的头上。
她轻轻跺了跺脚，似要将它唤醒又带着迫使它接受这份屈辱之意。
“你如果还不愿意，我不介意再换个别的。”
鹿升升看它抬起沉重的眼皮，仍没有等到它的回应。
她也有点儿不忍，蹲下瘦小的身体，伸手摸了摸凸起的龙额。
“你知道为什么你都精魄离体了却仍旧死不了吗？”
应龙喘息着吐了一口气。
“因为你的精魄，养在我的体内。只要我不磨灭它，你每天都能过这种无尽地狱般的日子。”
鹿升升怜惜的摸了摸龙吻，准备再换个招儿。
应龙终于有了反应，无限痛苦地嘶鸣一声，粗粝怆然的声音透过鹿升升的脑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