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大概猜到你跟红漱之间的交情大概到了什么地步了，看在你们交情的份上，后面我让你找红漱帮个忙，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吧？”
“没有没有，”柳儿连连摆手加摇头，脸上还有点羞涩，“其实，奴婢之前帮红漱老子娘收尸的时候，跟红漱说了是小姐您的意思，红漱到现在都十分感念小姐的恩情，只要是小姐开口，红漱绝对义无反顾。”
这下，轮到苏岁安意外了。
“用我的名义？”
“因为，奴婢不想小姐还是像在那个梦里一样出事了没有一个能帮得上忙的人，所以奴婢朝红漱撒谎了。”
柳儿的声音很小，因为紧张，她的手指还在不停地翻绞着腰带垂下来的璎珞。
“柳儿，你...”
“小姐，福掌柜在辰时的时候来找过您，但是那个时辰您还没醒过来，于是就找到老奴这边让老奴转告您一声，您之前让他帮忙找的极品茶叶没找到，但是烂茶渣却找到了一大堆，聊胜于无。”
没等苏岁安把话说完，门外就传来了邓嬷嬷的声音。
“小姐您是亲自去当铺那边取，还是让福掌柜亲自送过来？”
茶叶，是她跟福伯之间的暗号。
茶叶的好坏，代表查到消息的有用程度。
烂茶渣...
估计这一次，福掌柜查到了不少真假掺半事情啊。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苏岁安朝门外吩咐了一声，“你让福掌柜过来吧，这个事情，先别让娘亲知道。”
“是。”
邓嬷嬷应声离开。
在邓嬷嬷离开通知福掌柜前来寻苏岁安这个期间，苏岁安已经吩咐了柳儿联系上红漱，让红漱时刻盯紧寿康堂那边的动静，只要有异常，就马上通知她们这边。
柳儿离开没多久，福掌柜就佝偻着身子来到了苏岁安住处的前院。
“小小姐。”
他正要想苏岁安见礼，被苏岁安抬手虚扶了一把。
“福伯，可是之前让您帮忙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声音里，是几乎掩盖不住的迫不及待。
福伯点头，叹气。
“小姐，您让老奴查的事情，老奴查到了，可是，那背后的势力，老奴遣去打听的人只是沾个边，却连命都没了...老奴不希望小小姐陷入这种危险的境地。”
赵清婉前来昌平侯府的过程，果然不简单。
苏岁安眼神迅速闪过一丝凌厉。
在看向福掌柜的时候却又温厚无比，“福伯大可以放心把您查到的事情说出来，至于后面应该要怎么做，我会自己权衡利弊，况且，我让你查这件事情的初衷，也不过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真相而已。”
福掌柜看到苏岁安态度坚决。
最后还是乖乖松了口。
“之前，您让老奴查那个赵姓小姑娘的事情，老奴查到了，那个姑娘，确实在回京途中惨遭毒手，而且还是糟的匪祸。”
“匪祸？”
福伯点头，语气唏嘘又带着不忍。
“那些挨千刀的劫匪真是作孽啊，好好一个小姑娘被凌辱至死，死时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连下身都烂掉了。要不是前些天洛京城外那一处被捣的匪窝正好是当年劫杀那个赵姓小姑娘的那个匪窝，老奴找到的人还不敢说出实情了...”
说到后面的话，福伯硬是刹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
“那个被捣的匪窝与洛京城内的权贵有关联？”
苏岁安用陈述的语气把问题说了出来。
福掌柜眼看瞒不过，点头。
“那个匪窝的头目，姓胡，江湖人称大当家，又因为他的腰间常年挎着一柄缺了一个口的钨钢钝刀，而他出手取人性命向来他又是一刀致命，所以他还有一个别称，名唤胡一刀。
认识他的人几乎都震慑在他那一柄缺了一个口的钨钢钝刀之下，久而久之，他真正的名字已经没有能叫得出来了。”
顿了的，福掌柜掀起眼皮偷偷瞄了苏岁安一眼，看到后者正坐在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双腿交叠而坐，甚至还伸手撑着下巴，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再一细看，福掌柜甚至还发现少女因为他的停顿而开始皱眉，他只能不放心地再叮嘱了一句，“后面这些，是一些传闻，但是，我的人就是因为这个传闻而丧命的，小小姐您听过也就算了，可千万别想着用鸡蛋碰石头。”
“放心啦福伯，我是那种人吗？”苏岁安不以为意地朝福掌柜摆了摆手。
福掌柜看到苏岁安确实没有把他说的事情放在心上，这才放心地继续把话说下去。
“胡一刀其实有一个姐姐，名唤古月儿，是允王抬进允王府的第三十八个妾室，说来也奇怪，允王自从允王妃死后，换女人比换衣服还频繁，这些年，他陆陆续续已经抬过八十多位妾室进门，为了不过多占用允王府的地方，很多妾室都只是伺候过允王两三次就被打发到庄子上生活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换女人频繁的人，却让已经年近不惑的古月儿在允王府生活得滋润无比...”
“所以，福伯的意思是，之前被捣毁的匪窝，其实是允王府手上一柄见不得光的利刃？”
福掌柜点头，脸色愈发凝重，“而且，允王那一头，似乎跟昌平侯府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四十年前，允王府曾经有一个事情闹得很轰动。”
四十年前？
苏康跟苏祺顺之间不过只是相差几天。
两人如今都是四十出头...
苏岁安的耳朵立刻竖起来了。
“四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事？”
这是一件只要提起来就会掉脑袋的往事。
福掌柜连声音都压低了几分，苏岁安想要听得真切，也只能做贼似的猫着腰凑到了福掌柜的身前。
才刚站稳就听到了福掌柜低如蚊呐的声音，“四十年前，与允王向来琴瑟和鸣的允王妃发现了允王偷养外室，不顾与允王夫妻十载的情谊，敲响了登闻鼓，挨了八十大板以后向圣上告御状，圣上震怒，差点把允王承袭的爵位都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