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他松开手指，继续抡锤打铁。
老者在一旁猛打眼色，示意龙羽这次使用枪技。
龙羽却抱拳一笑，“前辈，告辞！”
话落，他转身就走。
“我想变强大，不过，我不会求人。”
“一年时间，我一定会超过任何人。”
老者一怔，目视着龙羽离开的背影。
半晌，眼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欣赏。
下一秒，老者的身形也随之消失了。
此时，古铁匠的目光才缓缓收了回去。
一个青年出现在了古铁匠的背后。
古铁匠缓缓道，“记住那个小子。”
“他会是你最强的对手！”
青年闻言，看了龙羽一眼，“他是剑修，并非枪修！”
古铁匠冷声道，“他绝对不会仅仅是剑修。”
“我不会看错。”
“否则，浑老头也不会把他带来。”
“一定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这一次，青年的目光凝重起来。
他望着龙羽离去的方向。
身上的气息，悄然凝聚出一丝丝战意！
……
山巅之上。
老者与龙羽相对而坐。
老者淡声道，“那古铁匠，修为是归一境。”
“却能凭速度与力量碾压更高境界的强者。”
“就连老夫也自愧不如！”
龙羽一惊。
归一境！
万象境之上，才是归一境！
想不到那个看着不起眼的铁匠，居然是归一境！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跟您学意识流吧。”
想了想之后，龙羽说道。
老者不由眯起眼睛，“白天交手时。”
“你还藏了多少实力？”
龙羽坦然道，“一半！”
老者大笑起来，“你的身世我不问，只认你是我枪宗的弟子。”
龙羽说道，“放心，我不会辜负宗门。”
老者起身，“既如此，我便教你形态流、形境流和形界流。”
“放出你的枪意来！”
龙羽体内的阴阳双意顿时腾空而起。
一黑一白两道气流盘旋交织。
同时，两大枪意中还缠绕着一道本体枪意。
老者挑了挑眉，“三意？倒是稀罕！”
“你平时是怎么用的？”
龙羽笑了笑，“晚辈是枪剑双修。”
“平时用剑的时候多一些。”
“用枪的时候，也就是把三道枪意附在枪上！”
“一起发出！”
老者不由摇头，大笑道，“枪意乃是魂，是信念！”
“怎么能像你那么使？”
“简直如同牛饮！”
“看好了——”
言罢，他忽然伸出手指。
指上居然凝聚成一道无形的气枪，瞬间破空而出。
这气之枪速度平平，却带着一股摄人心魄的“活”意。
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
老者说道，“天下的神兵神技源流都差不多，殊途同归！”
“相差的只是各自的属性和威能。”
“你看老夫的气枪，与你的那气剑相比如何？”
龙羽目光一亮，正要说话。
老者截口说道，“无论何种神兵技能。”
“懂得驭意之道，给予它‘生命’。”
“它便会自己去寻找敌人了！”
龙羽的眼神再次猛然一亮。
“原来如此！”
“枪意还能这样用！”
老者凝视着龙羽，“无论剑修还是枪修。”
“看重的不止是心，还有神兵本身！”
“我们枪宗尤其如此。”
“枪本可与执枪人相通，可你手里的枪。”
“却像离开水的死鱼，缺少了一口活气！”
龙羽低声问道，“高阶神剑自会孕育剑灵。”
“反过来，应用于神枪上。”
“那是否……”
老者抬手打断他的话，“在真正的枪修掌中。”
“神铁与枯枝本就没有差别。”
“你既然用剑较多，那老夫就用剑打比喻好了。”
“比如说，就算把冥域的摄魂冥剑给你。”
“你又能挥得出它几成锋芒？”
龙羽顿时语塞。
摄魂冥剑、幽灵剑都在混沌神魔鼎中。
可确实如老者所说，他就连三成的杀力都使不出来。
老者继续道，“剑修的至高之境，是为剑赋予灵魂！”
“枪也一样。”
“而枪的极致光芒，是因主人的境界而绽放。”
说罢，他虚虚一握。
一根枯木便飘到了龙羽身前。
“握住它！”
龙羽伸手接过枯枝。
“此刻，它仅仅是一截柴木。”
“凭你的速度与力量，能碎石断金。”
“可它依旧只是柴木，你懂么？”
沉吟片刻，龙羽缓缓点头。
“懂了！”
他彻底恍然——
神兵的强弱，根源在于拿着神兵的人。
若是换成真神巨剑的老主人，那位儒雅男子握着这根枯枝。
天下的名剑恐怕都要低头！
如果换成是枪，也同样如此！
可是落在他手里，便只是一根烧火棍。
差距不只是在修为的深浅，而在“意境” 二字！
这也许就是老者所谓的形态流、形境流和形界流！
之前，他一味追逐速度与力量。
却把最关键的“意”落在了身后。
剑意！
枪意！
龙羽垂下目光。
体内的阴阳枪意自掌心淌出，缓缓缠上手中的枯枝。
老者在一旁补充道，“记住！”
“不是把枪意涂在枪杆上就算让它活了。”
“要以自身枪意孕育枪器，慢慢喂它‘长大’。”
“让它真正与你心意相通！”
话落，他已转过身，飘然下山。
那意思，就是把龙羽留下来独自领悟。
山巅之上，独留龙羽盘膝而坐。
枯枝横放在膝头。
黑白二色的枪意连同本体枪意如薄雾般缭绕在周身。
参悟！
深刻的参悟！
……
九凝山。
枪宗的最高之巅。
山上有一座九凝殿。
殿前有一尊手持长枪、肩头蹲着小兽的雕像。
老者走到雕像前，微微躬身行礼。
随即，缓缓步入大殿。
一名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老者面前。
此人正是现任枪宗宗主张成龙。
“师叔，听说您新收了一位徒弟？”
张成龙现身之后，微微笑道。
老者淡淡回应，“你有意见？”
张成龙不由苦笑，“岂敢，只是他若拜您为师。”
“辈分便与我齐平了……”
老者挑了挑眉，“不行？”
张成龙哑然，半晌才不得不说了一句。
“……行！”
老者也不理他，缓缓找了个座位坐下。
“那小子入得我眼。”
“不差！”
张成龙连忙附和，“师叔的眼光自然毒辣。”
老者抬眼看向他，“你派人盯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