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濡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步,笑了笑,道:“你还是年轻,再加上到九院这些年,整天在集团党委办闷头写材料,缺少斗争经验,基本上与这个社会脱节了……”
金成笑道:“朱院长,您说的对!我在九院集团党委办整整七年,确实是整天忙碌于写材料,最终才发现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到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碌一场啊……还是到水利院以后,跟着朱院长您,虽然您批评严厉一些,但还是对我个人的成长有益嘛……”
朱濡尬笑了一下,道:“有益不有益的,你别在心里恨我就行了……至少,我没有像老苟、小何他们这样,把你往墙角逼啊——这才是真正的职场、真正的斗争,就像老人家说的,‘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职场争斗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死我活啊……当年我在电气院的时候,刚入职,有个老同事,我明明把材料交给他了,后来他却当着领导的面,睁着眼睛说瞎话,硬是说我没有给他,我随即把当初交给他材料时的登记表拿了出来,他当场就怂了,事后还专门找我道歉——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留痕’、为什么要录音——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敢欺负过我,我也成了知名的‘不好惹’……”
金成笑道:“这么看来,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这十七年来,特别是前面那十五年,真的是所在的环境太单纯了,其实也不是环境单纯,而是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主动屏蔽了,毕竟我之前给领导当秘书、写材料,我没有坏心眼,从没有想过欺负别人,别人也没敢欺负我罢了……”
朱濡道:“所以说,你就像是温室里生长的花朵,缺少斗争经验,这次才吃了大亏——当然,这种情况下,你也没办法,毕竟只剩下你孤军奋战,没有还手之力……上次我到文院长那里,文院长还挺关心你,我说可能因为我,让你受到了点牵连和影响……”
金成心说老朱啊,亏你还有这点认识,不容易了,何止一点影响啊,这大概就叫“阎罗打架,小鬼遭殃”,但是又一想,即使老朱跟老苟不搞那一番争斗的话,一旦老朱调离,老苟同样会把自己“边缘化”,只不过可能手段相对缓和一些,笑了笑,道:“朱院长,没事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其实也没什么牵连不牵连的……”
朱濡道:“既然到经计部了,就在这里好好干,调节好心态,即使老苟不动你,你留在综合办也挺难受的,赵猛、吴萍你都支使不动……我现在就看得很开,不让我管事,我就不管,练练太极、养养生,也挺好的……前几天,集团经计部原来的部长杨左,因为癌症去世了——人的生命多脆弱啊!什么都不重要,个人健康才最重要啊……”
金成心说老朱你现在悟了?也不知道是真悟了,还是假悟,笑了笑,道:“朱院长,您说的对!我也调整好心态,干好手头的工作,至少不给他们留下什么把柄或口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