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愣的感受着他的动作，身体更加僵直，任他再怎么用力，也不愿再弯下腰。
心脏跳的极快，任由白亦殇动作一刻，理智忽的占了上风，我立即抓住他的手，将我们二人分开。
“......亦殇，我是你师父。”我深吸一口气，逐渐平静下来，紧紧凝视面前的少年，一字一顿道。
白亦殇回望我的眼睛，却是笑：“我知道啊，师父。”
“你才十一，懂得什么是情爱吗？你刚才的动作，只能对你未来的道侣做，而不是我。”我说着干巴巴的话，试图唤醒他。
然而，白亦殇没有应，他只是沉默着注视着我，直到我想再说话的时候，他开口道：“所以，您是只把我当孩子，还是我们？”
“你们。”我不知他此话何意，但还是诚实的回答。
“好，师父。”白亦殇的心情好了一些，他笑着勾起唇，露出标准的虎牙，“您觉得是我太年幼不懂，那，等我成年后，如果还是这样，您愿意接受我吗？”
我微微怔愣，张开嘴巴，却不知怎么回答。
他见我纠结又苦恼的样子，又轻轻抱住了我，道：“您不用回答，等到了那天，再说。”
言罢，他开始讲述起了事情的原委。
那日，本就等得急躁的他们得到了相应的消息后，也顾不得真假，直接收拾了东西，寻找到临境门的位置。
然而到了地方，楚梧愁觉得不太对劲，便让丹信辰探查，结果更加确定我就是被临境门困住的事。
于是，他们就强行动手了，因为势力比较强，所以刚才是对上的弟子都不是对手，很轻松便全部击败。
但随着深入，他们渐渐发现不对劲，然而已经迟了。
丹信辰修为较低，先被抓住，楚梧愁身怀空间天赋，毫不犹豫的追了上去，他们三人齐齐被分开。
最后，阵法里只剩下白亦殇，被围攻抓住——也就是我看到的一幕，他被游说，但宁死不服，便被好一番折磨。
讲述完，他默了下来，见我还没动静，便松开我道：“师父，你去救师兄和师弟吧。刚才，是我任性了，应该以大局为重。”
自嘲，苦涩，悲戚。
我一把揽住想要逃离的白亦殇，好似完全忘记了刚才他说的话做的事，只是声音如常道：“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跟我一起走。”
白亦殇有些诧异，但随即心情变好了很多，下意识想要召出法器什么的，这才想起自己的东西都被收走了。
“师父，我的储物戒指和符煞都被拿走了......”
“没事，为师替你拿回来。”我微微勾起唇角——逃避次现实吧，就如他所说，如果他到了成年，还是这样的想法，也许......
略略垂眸，我看着白亦殇身上破的七七八八的衣服和满是脏污的血迹，此时也办法让他换上新的法衣，只能拿出一套暗色的斗篷，让他暂且穿着。
按照白亦殇的说法，楚梧愁应该也被关在什么地方，然而依着禁地寻了一大圈，我完全没感应到任何修士的气息。
有点不对，我知道刚才嵩皓逃出去之后肯定是搬救兵，但现在事实却恰恰相反，外面不但没有围堵的修士，反而空旷的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对方是在筹谋什么，也管不了这些，我现在，就只想确认楚梧愁和丹信辰的安危。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忽然，一个人从黑暗中朝我快速而来，我正要动手，那人竟然直接举手投降。
“常小友收手，我是来帮你的！”
那人渐渐露出脸，我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居然是六长老的好友，马堂主！
我蹙眉，诧异后是不解。
他见状也明白我的顾虑，主动解释道：“我原本也是玄阳宗的人，后来因徒弟拿了头筹来到了临境门，便也跟了过来。”
他说着叹口气，“你说你们是不是倔，竟然几次三番的驳嵩皓的面子，这家伙向来阴狠，是个实打实的两面派，最是记恨。”
马堂主一边絮絮叨叨的骂着，一边引我们走正确的路：“临境门的布局很复杂，到处都是阵法，你很强，我知道，但总有大意的时候，我带着你们走，你最小的弟子在门主那，我没办法，现在只能先带你去救你的大弟子。”
待到一处偏僻的塔下，我道：“多谢了，你帮了我，肯定会被视为背叛，一定要赶紧离开躲好。”
马堂主摆了摆手：“放心，我可不像你们一样傻傻的那么倔，等一下我就直接离开，通过镜面世界去投靠我徒弟。”
他说着就要走，却又停下脚步，回头塞给我一张图纸，指着几个匆忙圈起来的地方叮嘱道：“门主的大殿就在这里，而所有能够前往的地方都被嵩皓布下了陷阱，你们要小心。”
我点头接下，再次感谢。
马堂主却叹道：“有机会谢谢我那位老友吧，那次赌注的那丹药他没收，而是当了人情，就是如果日后你遇到危险，让我要尽全力帮你们师徒。”
闻言，我微微愣神，没想到六长老居然这么仗义。
想起猎兽后我找他要丹药，他装傻充愣说没有的信誓旦旦，当时我还以为他是故意想抵赖，却不料他居然也会做好事不留名。
目送马堂主离开，我为了不再让白亦殇遇到危险，便让他躲到最隐蔽的地方，并将无息印诀的一次催动机会注入一张空白的阵符，交给他。
“亦殇，在这等我。”我摸了摸他的头，算作安抚。
白亦殇乖乖的嗯声，安静的蹲到角落里：“师父，一切小心。”
确认连我的圣魂印都无法轻易察觉他的存在后，我缓缓转回身看向面前的大殿，深深吸了一口气，破开禁制，推门而入。
这也是一个大殿，但殿中心却是由海琉璃围起来的巨大透明水池，而楚梧愁，就被困在其中。
晶莹的闪着点点辉光的池水中，透过海琉璃，我清楚的看到楚梧愁漂浮在正中。
他身上被划破的法衣随着水波慢慢的浮动，好在他有空间之力，勉强将自己的身躯护住。
不会溺水而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