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林昭睡到自然醒。
等睁开眼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给夏沫打了个电话。
才知道，她今天又请假了。
陪着齐清诺一起去参加玉石展销会了。
“林昭，这里有好多玉石啊，还有赌石的，好多人，可热闹了，你也过来玩吧。”
夏沫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林昭心中一动，想起齐清诺此行的目的。
这次她可不是来玩的，而是带着采购任务来的。
公司派来十二个人，共分为三组。
齐清诺和另外两名设计师，分别担任三个组的组长。
前段时间，设计部的副总监因病离职。
齐清诺和另外两名设计师，就成为了这个职位的候选人。
虽然公司没有明说，但齐清诺觉得，这次的玉石展销会，就是对她们三个候选人的考验。
谁能为公司采购到性价比更高的原材料，谁就有希望接任副总监职位。
否则，也不会让公司副总亲自带队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齐清诺对此自然也是有想法的。
奈何，她的性子一向清冷，既不喜欢拉帮结派，也没有什么人脉背景。
在三个候选人当中，是最没有竞争力的一个。
不像那两名竞争者。
为了这次能够胜出，还自费邀请了赌石大师随行。
想到这里，林昭乐了，他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帮姐姐呢。
既然玉石展销会还有赌石项目，那就妥了。
有了夏沫这个暖宝宝，什么赌石大师不得靠边站？
此次玉石展销会，是由玉石商会牵头举办的。
在玉石圈子里，也算得上是一大盛事。
可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
所谓的玉石展销会，不过是以费家为首的玉石商会用来敛财的手段罢了。
据说，费家有家族子弟，在老缅那边混成了军阀头子。
消息是真是假不得而知。
可费家在老缅那边有过硬的关系，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们拿货，比寻常珠宝商拿货，要便宜至少三成。
以至于，费家组建的玉石商会，把控着国内玉石行业近乎半数的进货渠道。
翡翠贵不贵，还得问老费。
玉石圈子流传的这句话。
足以说明费家在国内玉石界，拥有着何等举足轻重的地位。
费家牵头举办玉石展销会，天南海北的珠宝商都会来捧场。
导致整个现场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费家大少费嘉麒，站在玉石商会顶层的办公室窗台里。
手里轻晃着红酒杯，俯瞰着脚下渺小如蝼蚁般的人群，脸上带着志得意满的微笑。
“恭喜大少，这次展销会来了这么多人，咱们玉石商会又要大赚一笔了。”
“还是大少英明神武，竟然想出了这样的好办法，这下子，我们手里那些卖不掉的原石，可不愁销路了。”
“要我说，费大少才是最适合继任会长的人选。”
“同意，若不是费大少，我们手里积压的那批原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处理掉呢，就凭这个，我支持大少爷接任会长职务。”
……
费嘉麒身后，站着五个中老年男人，毫不吝啬的送上赞赏。
费家正处于权力更迭的特殊时期。
老会长费玉斌前段时间突发怪病，找遍了名医也查不出毛病。
最近更是每况愈下，已经是卧床不起，根本无法再继续打理商会。
他膝下本有两个儿子，奈何都英年早逝。
所以，继承人只能在三个孙子当中挑选。
费嘉麒是大房一脉的长孙，本该顺理成章的继承一切。
奈何老爷子却迟迟不肯表态，还对二房一脉的费嘉诚委以重任，负责打理商会的部分业务。
没想到，费嘉诚一上任，就展现出了过人的手腕和能力。
不但揪出了商会里的蛀虫加以严惩，还开辟了好几条新的财路。
导致拥护他继任会长的呼声越来越高，让费嘉麒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
所以，他才以商会的名义，牵头搞了这场玉石展销会。
目的就是通过帮助商会的几名元老销售积压在手里的原石，以此来拉拢他们，支持自己上位。
玉石商会可不是老会长的一言堂。
唯有得到三分之二以上的会员支持，才有继任会长的资格。
“承蒙各位叔叔伯伯夸奖，我也是为了咱们玉石商会的能够有更好的发展，才举办了这场玉石展销会，以此来扩大咱们商会的影响力。”
费嘉麒谦虚了一句，踌躇满志的道：“我觉得这种活动，每年都可以举办一次，老缅不是有翡翠公盘吗？咱们可以效仿，搞一个小公盘嘛。”
几位元老闻言眼睛顿时一亮，激动的直拍大腿：“好啊，这样一来，咱们每年都能清一次库存，把那些品相不好的原石给卖出去，免得占用我们的资金。”
费嘉麒呵呵一笑，意味深长的道：“不止是品相不好的原石哦……”
话虽然没说透，但几位元老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正所谓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近些年随着几个老矿坑的资源相继枯竭。
新矿坑的原石出翡率低下不说，质量也不尽如人意。
导致高品质的翡翠成为了有价无市的东西，价格更是一路飙升。
面对如此惊人的利润，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不动心？
于是，就动起了歪心思，开始在原石上作假。。
作假对外行来说或许很难。
可对他们这些玩了半辈子原石的人来说，并非什么难事。
一种是把普通石头进行打磨做旧，然后冒充原石出售。
一种是用化学原料把那些废料或者是边角料黏合起来，当做新原石出售。
还有一种就是在半赌料上做手脚。
所谓的半赌料，就是在原石上开一个或者多个窗口。
通过窗口透出的那抹绿色，来赌里面的内容。
这种半赌料，赌性强，价格高。
只要稍微做点手脚，就能让他们赚的盆满钵满。
奈何，老会长为人刚正不阿，最见不得弄虚作假的事情。
导致他们，只能偷偷摸摸的小打小闹，赚两个零花钱。
费嘉诚接手商会事务后，处理掉的那批蛀虫，就是因为他们在原石上做了假。
可他不知道的是，那些蛀虫，只不过是这些元老们的替罪羊罢了。
费嘉麒对其中的猫腻一清二楚。
此刻说出这句话，既是警告，也是承诺。
只要他们支持他上位。
他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他们弄虚作假，大发横财。
若是不支持他，那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去揭他们的老底了。
老爷子对这样的事情可是零容忍的。
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情节严重的，甚至会被送去蹲大牢。
……
玉石商会总共十八层。
一楼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毛石，上面写着编号。
这些毛石是全赌料。
能不能出绿，全凭运气。
甚至，其中有很多都不是原石，而是随处可见的石头。
有很多来凑热闹的游客，都上了当，花钱买了块破石头。
好在，一楼的石料都很便宜，一般也就是几百块钱，贵一点的也不过上万而已。
即便是当了冤大头，也不至于会血本无归。
二楼的毛石就明显少了很多，但价格也同样贵了不少。
其中半数区域，摆放的都是半赌料。
很多有购买意向的珠宝商，都三五成群的围在心仪的半赌料前，用手电仔细观察着。
林昭就是在二楼和夏沫等人汇合的。
“怎么样？有收获没有？”
林昭笑嘻嘻的主动牵起夏沫的手。
弄的夏沫很是不好意思，红着脸轻声道：“诺诺这组还没有任何收获呢。”
齐清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虽然是做珠宝设计的，但对赌石我是一窍不通啊。”
“那公司还派你们来采购？”
林昭有些想不通，这里全都是赌石的，怎么采购啊？
总不能采购一批原石回去吧。
“三楼，才是买卖玉石的地方。”
齐清诺有些沮丧的道：“不过，三楼售卖的玉石价格并不便宜，即便采购回去做出成品，利润也低的可怜。”
林昭恍然：“所以你们一直在二楼转悠，就是想等人开出高品质的翡翠，直接从他们手里买下来。”
“是的。”
齐清诺满脸苦涩：“可竞争太大了，这里几乎汇聚了全国各地的玉石商人，就算有人开出了高品质的翡翠，我们也未必能竞拍得过别人。”
“那怎么办啊？”
夏沫替闺蜜发愁。
“还能怎么办，再转转呗，万一运气好能捡个漏呢。”
齐清诺是一点招都没有了：“反正展销会要举办三天呢，实在不行，我就去三楼买现成的，就算利润薄一点，也总比空手而归的好。”
“姐，你们公司这次准备了多少资金？”
林昭突然开口问道。
齐清诺诧异的看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你就别管了，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这次总共准备了六千万的资金，我们三个组，每组有两千万的资金。”
“就这点钱还来采购，你们公司也太小气了。”
林昭吐槽道。
齐清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财大气粗啊。”
“行了，你就等着吧，这次我保证让你满载而归，拔得头筹，顺利当上副总监。”
林昭咧嘴一笑，信心满满的保证道。
“你还会赌石？”
齐清诺满脸狐疑的看着他。
“那你就别管了，跟着我和沫沫，回头让你买哪块你就买哪块，只管付钱就完事了。”
林昭也不解释，拉着夏沫就向全赌料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