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鸳鸯？”
那信件中，必然是藏着沈凌霄和自己相关的秘密。
那为何一定是苦命鸳鸯呢？
听成禄这样絮絮叨叨的，楚寒雪反而更加好奇，那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最终，成禄将那封信藏在了软榻的垫子里，起身时，还用袖口遮掩，擦了几下眼泪。
她再次躲得远些，生怕成禄发现她的气息。
待到成禄走远，楚寒雪小心的进入好好父王和母后的寝殿。
她走到软榻旁边，掀开垫子的一角，看到了那封信。
看那信封的颜色，这信应该很久了，不过那信封上基本没有什么褶皱，要么是被保存得很好，要么就是被一直藏在某处。
看成禄的样子，后者的可能性应该更大一些。
楚寒雪陷入纠结之中。
私自看父母的信件是不是卑鄙了些。
可是不看的话……
这里可是有与凌霄哥息息相关的秘密，他们为何保存了这么久，却一直瞒着自己？
还有，成禄说的那句苦命鸳鸯到底是什么意思？
楚寒雪实在是太过在意了。
她将信件放在手掌中，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对着莫须有的神明拜了又拜。
“我偷偷看过父皇和母后的信件，会自己思过的，还请不要怪罪！”
楚寒雪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小心翼翼的拆开信件，生怕这信件在她手中出现一丝褶皱，被人发现端倪。
信件逐渐展开，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章，写信之人，必定是个性子可爱的人，文字中，尽是自由洒脱。
可唯独，这信件不是写给父王和母后的，而是写给沈凌霄的。
信上的内容，竟然是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
为了楚寒雪而死……
那封信件掉在地上，随着楚寒雪的眼泪一起落下。
那滴泪刚好落在信纸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凌霄哥的母亲也是因为我……她居然还要凌霄哥继续守护我？甚至要为了我这一身莫名其妙得来的龙息之力，献出自己全部的内息？”
“这和要他去死有何区别？”
“我又凭什么一直要别人为我而死？借别人的性命偷偷活着，享受万万人的供养？”
“我这条命，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落着泪的楚寒雪竟然笑了出来。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信纸，撕碎后，将那些碎屑丢入灯火中。
那轻薄的纸在跃动的火苗中化作飞灰，如此轻飘飘的，飞了好远，很轻盈……
可却未能化解楚寒雪心中的千斤之重。
她失魂落魄的朝着门外走去，庭院中的宫女认出了她，可又觉得不像。
此时，公主不是应该到城中，准备欣赏烟花盛宴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此。
这样想着，虽然迟疑却没有跪拜。
走到空无一人的长廊处，冲天而起的烟火照亮了整个天空，更是照亮了她脸上的泪痕。
看着绚丽又稍纵即逝的烟火，楚寒雪竟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无力的靠着长廊的石柱，看着远处绽放的烟火。
五颜六色的烟花照亮她的眼眸，却始终无法驱赶她眼中的薄雾。
“王叔，谢谢你的烟火盛宴，柔星收到了，很好看。”
她苦涩一笑，强撑着身体，继续往前走。
她的眼神逐渐坚定，除了他们的计划以外，她还有了自己的计划。
推开栖梧阁的门，庭院中的侍女们正忙中偷闲，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儿聚在一起看烟花。
这烟花燃放了好久，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栖梧阁离得那么远，都能嗅到浓浓的燃烧过的硝石味。
楚寒雪没忍住，用袖子捂着唇，咳嗽两声。
露露到底是个敏锐的，听到微弱的声音，立马跑去搀扶她。
“小殿下？！”
露露有些惊讶，公主怎么自己回来了？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沈暗卫呢？沈暗卫不是和她一起出去的吗？怎么眼下看着也不在身边？
她刚想将那些侍女全部喊过来，楚寒雪却暗暗捏了捏她的手腕。
“罢了，好容易有这一天开心的日子，不如就让她们放松些。”
露露知道，小殿下向来是个体恤的，便独自一人扶着她回到房内。
只是，早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眼下如此虚弱？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梨汤端了过来。
知道楚寒雪喜欢吃凉的，她早早做完，在外面晾了许久。
楚寒雪失魂落魄的将露露递过来的梨水一饮而尽。
那梨水是什么味道她都没尝出来，只是觉得胸前清凉舒畅了不少，神思也澄明了大半。
“小殿下，你可好些了？”
莫不是小殿下早上说的喉咙不适，其实是感染了风寒？
“小殿下，我还是去请个大夫来，给你瞧一瞧吧。”
露露说罢就要起身，却被楚寒雪开口拦下。
“慢着……”
楚寒雪微微抬手。
“我没事。露露，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露露是个机灵的，在楚寒雪身边这么多年，她一个眼神，她便知道，楚寒雪的意思。
她俯下身去，侧耳倾听。
楚寒雪贴着她的耳朵，耳语一番，露露听罢，逐渐瞪大了眼睛。
待到楚寒雪说完，她依旧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殿下，你……”
楚寒雪朝着她点了点头。
“你只管去做。”
楚寒雪褪去外衫，里面的衣服也松松垮垮，露出里面的部分香肩来。
露露皱着眉，本想劝一劝，却又觉得自己多嘴，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是退了出去，按照楚寒雪说的做。
一场盛大的烟火过后，深色的天空徒留一场喧嚣后的寂寥。
或许，原本就寂寥，只不过，喧闹过后，寂寥更甚，就像是心脏的角落，被人偷偷剜下去了一小块儿。
楚寒星和沈凌霄等人回来，几个男人一路上有说有笑。
“凌霄哥和钦原哥，你们好厉害，我那么仔细看，都没发现你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解决掉那几个人的，改日教教我。”
“好。”
陆钦原淡淡应着，面具下露出的那双眼睛却弯成好看的弧度。
白羽不甘示弱。
“殿下，那我的飞针就不行吗？”
“害？！白羽哥，你的飞针和用药那还用说？只不过，太难了，我觉得我学不会。”
楚寒星脑子灵活，将几位“哥哥”哄得十分开心。
正说着，几人推开了栖梧阁的大门。
庭院中，唯有公主寝殿燃着灯火。
“小雪，我们回来了。”
本想如往常一样，径直推开楚寒雪的房门，没想到，半路却被露露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小殿下她……她……”
“她怎么了？”
楚寒星有些焦急，一旁的沈凌霄皱紧眉头。
“她不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