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瑶紧咬嘴唇，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待沈凌霄走远后才咬牙切齿，小声说了句：“好。”
院子的角落中，房门轻轻关上，片刻之后，里面传来鞭子抽打皮肉的声音。
伺候付瑶的侍女咬紧嘴唇，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她跪坐在地上，纤细的手臂撑着身体，不让自己的身子倒下。
冷汗混着鲜血浸湿衣衫，早已黏腻腻的贴在背上，很是难受。
“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小贱人，沈凌霄竟待她如此。她不过是打了个喷嚏，都要嫌我身上的脂粉味太重，呵，真是有意思。”
付瑶说罢，抡圆了胳膊，鞭子高高扬起，重重落在侍女身上。
这两下，比她刚刚挨的所有鞭子加在一起还要重些，抽打在皮肉上，瞬间皮开肉绽。
侍女咬唇忍耐，已经将下唇咬得出了血。
付瑶眼神阴毒，似是想到了什么主意，面容上露出阴森森的冷笑来。
凌霄楼以楼为名，与其说是楼，不如说是一座高大的八角塔，此塔共有十八层。
据江湖传言，此塔中每一层都有守护者，那些人神功盖世，已然到了可以飞身成神的境界。
可传言终归是传言，任谁也未真正进去过，更是未听说有谁亲眼见过里面的情况。
只不过，江湖中很多人见识过凌霄楼门下之人的手段，出手即必杀，绝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大有肃静江湖唯我独尊的气势。
可凌霄楼暗杀的都是江湖中的败类，或是欺村霸凌之徒，或是摘花辱女之辈。
因此，很多在江湖上很多宵小之徒听到凌霄楼的名字就很是忌惮。
凌霄楼前，是一处偌大的庭院，庭院正中的阁楼便是楼主议事的凌渊阁。
“飞廉情况如何？”
沈凌霄自打迈入凌渊阁中，似乎变了个人，身上气质变得冷漠肃杀。
他坐在那把雕刻四面兽首的椅子上，放松身体，修长的腿前伸，慵懒又自在。
“暂时无碍。”
沈娇娇站在他身侧，双手环抱在胸前，上下打量站在台阶下，悠哉悠哉扇着扇子的白羽，满脸疑惑。
“他是怎么答应你，救飞廉的？莫不是你同意了做四面兽首令的令主？”
沈凌霄邪魅一笑。
沈娇娇看他那样子，便知道并非如此。
“四面兽首令有了新主，我是奉新主之命前来救治飞廉和林姑娘。”
白羽一脸傲慢。
显然，在他心中，新主要比尚未得到认可的旧主好得多。
“新主？你把四面兽首令给人了？”沈娇娇挽起袖子，心中盘算如何能一掌拍死自己那败家弟弟。
“是，给了楚寒雪。”
听到给了楚寒雪，沈娇娇的高高扬起的手臂停在半空。
白羽合上扇子，一脸准备看热闹的兴奋神情，在沈娇娇放下手臂的同时，瞬间变得落寞。
“你怎么不打了？我还准备看呢。”
沈娇娇抬眼看了他一眼，自顾整理起刚刚被卷起的衣袖。
“送给我未来弟媳有何不可？”
沈娇娇言语之间很是平淡，这事在她看来，似乎是理所应当。
白羽暴喝一声，气得他直跳脚。
“你们姐弟二人，好生不要脸，你可知她是何人？竟敢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沈凌霄不怒反笑。
“那你可知道林姑娘是何人？怕是刚刚山门外那一眼， 魂儿都被勾去了大半。”
“大致能猜到一二，北荒圣女之女。”
沈凌霄轻蔑一笑，故弄玄虚。
“非也，非也。”
白羽皱眉，莫不是自己没猜对。
“我猜林姑娘将会是未来璃王妃。”
白羽合上折扇，杀气外泄，面前这人嘴巴恶毒得很，杀了吧。
“你们两个还以为自己是孩童时期吗？一见面就斗嘴，分都分不开。”
沈娇娇故意握紧拳头，发出骨节清脆的声响。
沈凌霄和白羽纷纷停了下来。
“先说说你们身后跟过来的三个尾巴如何处理吧，看穿着打扮，像是忽勒人。”
就在刚刚，暗探来报，一直跟在身后的三人在不远处找了客栈住下，其中那女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看着状态不太好。
“不必担心，我这一路上都给他们留了药，暂且无事。”
白羽摆摆手。
“跟了一路，今日累了，明日会会他们。”
沈凌霄眼神中流露出危险的讯息。
楚寒雪拉着林清梦，两个姑娘家家地坐在院子里说着两人分别以后的见闻。
从被追杀到不一样的街市，明明只有一月时间未见，两人的话却多得像是一年未见。
尤其是楚寒雪，她无法说话，用手比划了半天，手臂有些酸痛。
她还要再比划些什么，却被楚瑾辰捉住双手。
“好了，你们都说了多长时间了，休息一会儿。”
楚瑾辰宠溺地看着她。
楚寒雪撇撇小嘴，不满地对林清梦使眼色，示意她只能晚上再聊。
林清梦不懂手语，但她近日一直在向楚瑾辰讨教，已经能看懂了大半。
林清梦笑着点头，心中想着若是她是自己的姐妹，该如何好，自己也不必从小受到那些欺凌。
“晚上到我房里，我们悄悄说。”
她看着楚寒雪的眼神满是温柔。
“林姑娘，怕是不行了，让两位贵客挤在同一个房间里，怕不是我凌霄楼的待客之道。”
付瑶提着衣裙从长廊处走来，神情傲慢得像一只花花蝴蝶。
“我来这里歇息多日，就连沈姐姐都不敢以凌霄楼主人身份自居，你是何人，频频在我们面前摆起女主人的架势？”
林清梦自打见到她的第一面，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厌恶感和熟悉感。
付瑶给她的感觉和她那同父异母的姐姐很像。
“凌霄才是凌霄楼正经的少楼主，沈姐姐不过是他姐姐，自是不敢以楼主人自居。至于我……”
她以衣袖遮唇，嫣然一笑，眼神流露着我不说你们也该懂的意思。
“我自小伴着凌霄一起长大，曾祖父又对他的曾祖父有救命之恩。你们也是知道凌霄这人，平日里不喜人亲近，唯独许我帮他操持楼中一切……我也不知我该算何人。”
“听明白了！你是沈凌霄……”
林清梦故意拖长尾音。
付瑶眼神中满是期待的神情，心中无比期望林清梦继续说下去。
林清梦自然遂了她的愿，继续道：“雇的管家！”
楚寒雪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