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韩氏.....”安谨言微微眯起眼眸。
对于这些久扎在这片土地,吸血百姓的虫豸,他早就想拔除!
但...自己只是一个替代者,无权干涉或者替西厂真正的主人陈宫做任何决定。
他的存在,只是为了执行厂公大人的意志与命令!
从那日,厂公无条件相信自己,让他从一个任人欺凌、食不果腹的小太监,一跃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西厂掌监起,这条命就是对方的!
他不会做出任何有损或者说是有害厂公大人的事情,甚至愿意用生命扫平一切阻碍!
“混账东西,你在说什么!”人群中有人不淡定了,站出来躲着归归呵斥道:
“明明是你妒忌贤能,想要陷害西厂厂公。现在却要拉人下水,将我大庆肱骨、脊梁扯入泥潭,是何居心?”
说到这,他眼眸微眯下了定论,“怕不是...夏国派来的奸细吧!”
此话一出,百官中有许多声音附和,但在人群中也只是少数。
且说这话时,还把身形隐藏,混在人堆。
世家派系并非铁板一块,有人落难也乐见其成!
没有在意那人的言语,归归目光投向安谨言,卑微甚至可以说有些谄媚道:“安大人,我说了,能否放我..家人一条生路?”
开始他想说自己,再委婉表达,说自己想要折磨家人,把他们交给自己处置。
可在安谨言那双眼眸的注视下,他什么谎言都说不出口。
“欲人爱己先自爱,欲人尊己先自尊”安谨言摇头,有几分怒其不争道:“你连这样的屈辱都能忍受,又怎会让人看得起你?
既然你下不了决心,那就由我来帮你!”
随手将一把长剑丢到了他脚前,冷声道:“给你三个选择,一是你杀了他们,你活。
二是自刎,他们活。要是下不了决定,你们全都得死!”
“你..我..这.......”归归跪倒在地,看着地上的剑眼中满是惶恐。
不似他这般慌乱,对面的父母对视一眼后,他母亲立马开口道:“阿归啊...娘没事的,你好好活下去才是对的。
真没必要拿你一个人的命,换我们全家人无恙。”
“呵,惺惺作态,真是让人恶心!”安谨言哪里看不出他们的心思,立即讥讽。
被这般说,那妇人先是想要发怒,可畏于他的手段还是低下头,不敢再言。
归归看着地上的剑,再看向那一大家子人,视线不断在二者间游移,最后面目狰狞一把撞死在大殿的梁柱之下。
“烂泥扶不上墙!”安谨言摇头,本以为能收纳一个断绝亲属的尖刀,没想到是一个懦夫。
但他并不在意,本就是一步闲棋。
想要让他们狗咬狗,即便没成功也就那样。
斜睨了那些跪地之人一眼,“既然没了价值,就...都杀了吧!”
“什么!!!”那父亲声音颤抖,“你明明答应过,只要他自杀,就放过我们一家,你..出尔反尔!”
“哦?我答应了什么?”安谨言微微挑眉,反问道。
“你说他自刎在这......”说着说着,归归父亲声音越来越小,目光有几分呆滞。
“对呀,你都说自刎在这儿了,他是撞柱子死的,跟自刎有什么关系吗?”安谨言露出一丝微笑,他现在越来越喜欢看这种薄情寡义之人绝望。
“这..这...你这是强词夺理!”
“规矩是我定的,你们算什么东西!”一巴掌甩在想要冲上来撕扯自己的妇人脸上。
两名厂卫出现,不顾求饶之声,将他们一家都拖到殿外。
刹那间,尖叫不停满是哭嚎,又在一瞬戛然而止。
见又死了人,百官面色难堪。
这安谨言是真不拿他们当人!
拿人、说杀就杀,曾经的先帝还把人推出午门,现在直接在金殿外就枭首示众。
这何止是在杀人,明明是在杀鸡儆猴,威慑他们!
“咱家希望诸位大人不要自误,更别在厂公大人要回来的节骨眼上搞事。
否则,厂公大人可没咱这般的好脾气!”
“是!”百官俯首不敢多言,见状安谨言未说其他言语,转身走入侧殿。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最前列的几名官员抬头,眼中满是冷漠,夹杂着几分杀意!
百官如潮水退出大殿,可想要离开就要迈过那一地“泥泞”。
几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小官,不断用袖口擦拭着额头留下的冷汗,捂着自己的口鼻阻挡那一直往呼吸道里钻的血气,不至于呕吐,让自己殿前失仪。
待他们越过第一道宫门,这才发现两旁站立着十数名全副武装的厂卫,像在等待着什么。
见所有人都安然无恙,他们的脸上似流露出几分...惋惜?
寒意遍布全身,能坐到这个位置的都是聪明人,哪里会不知道他们在等着什么。
要是刚刚有人呕吐,怕不是直接一个殿前失仪的名头拿下,在那冤狱中再也出不来了。
‘畜生!’百官对于安谨言的怨恨加深了几分,却不敢流露分毫,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