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微生萤的眼泪夺眶而出。
“娘亲说过，我是她唯一的宝贝，我的父亲在我出生后意外死了……”
她无措的看向温孤言，“师姐，我……”
微生萤说不下去了。
小时候被遗忘的记忆再次浮现，娘亲和微生雪的面容逐渐清晰，她们的对话也一字不落的复苏。
“姐，你为了救小萤自挖灵根真的值得吗？”
“她亲爹都不在意她的死活，要我说，你直接把她丢了算了，她留在你身边永远都是个拖累！”
“她身体里有你的灵根，你呢？没了灵根你最多只能活十年你知不知道！”
……
“小妹，你也说了，他已经不在意小萤的死活了，但是我，不能不在乎。”
“我不想让她像我一样东躲西藏的活着，如果她能利用我的灵根在修仙界站稳脚跟，那我的牺牲就是值得的。”
“我未经她的同意便将她带到这个残酷的世界，自然要给她一个光明的未来。”
……
“你这是愚蠢！你有没有想过你死了她该怎么办？”
“姐姐，我会为你报仇的，不管他是什么身份，负心之人就该神魂俱灭。”
……
“小妹，我不需要你替我报仇，我死之后，你帮我照顾好小萤，你和她是我唯二的念想，我只想你们……”
“够了！”
“姐，我已经长大了，我要做的事我清楚，反而是你，也想清楚了吗？”
……
想清楚了吗？
微生萤的泪水一滴滴砸落在剑身。
“原来是我，害了娘亲的人一直是我。”
她把微生雪当成敌人那么多年，而到头来，真正拖累娘亲的人是她。
阿雨抱着手臂，默默走到一旁。
老万怀念的轻抚剑鞘，苍老的脸上流下两行浊泪。
如此，也算是重逢。
温孤言一直陪在微生萤身边，思绪飞的很远。
她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牵绊。
或者说，一直以来，都是她见证别人的爱恨情仇。
而她自己，始终是局外人。
提到父母，已经是遥远到想不起他们容貌和声音的残影。
很多时候，温孤言都觉得自己失去了共情的能力。
对于人世间那么多复杂的情感，她只能笨拙的给予她觉得合适的回应。
实际上千言万语不敌沉默的陪伴。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
微生萤靠在温孤言的肩膀，止住了哭声。
她沙哑着声音说道：“师姐，我想回宗门了。”
温孤言撩起她哭乱的碎发，轻声回应，“好。”
剑最后还是被老万拿走了。
他宝贝似得将剑揣在怀中，带着两人离开了赤元山脉。
阿雨是魑魅，不适合出现在一悬天，温孤言便让他回了幽冥。
抵达一悬天的时候已经是半月之后。
温孤言没想到她们竟然离开了这么久。
明明在花冢时只觉得过了一天。
老万说道：“花冢有禁制，跟秘境差不多，延缓了时间流速。”
温孤言了然。
进了城，老万与二人分别。
离开时，他深深看着微生萤道：“如果你想报仇，我可以告诉你那人是谁。”
老万说的那人自然是微生萤的亲生父亲。
微生萤没有犹豫的问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