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名弟子应声，低着头又要离开大殿。
最后一名弟子还没有完全离开，怀谦仙尊突然又出声。
“下界兽阁，让宗主派弟子去看看。”
“是。”
大殿一下只剩下怀谦仙尊一人，他向大殿的空中挥袖，一面水镜立在空中。
里面居然是银不兼与沈叹对峙的场景。
怀谦仙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瞬，水镜中的画面又变成沈叹和陆姝禾还有柏晟三人的情景。
他看了一会儿，画面又变成沈叹和银不兼二人的场景。
他眉间犹豫了一瞬，
画面中二人的动作还在继续。
怀谦仙尊的眼神波澜不惊，似乎在看又似乎没有在看。
画面中沈叹和银不兼靠的极近，怀谦看见沈叹微微踮起脚，跟银不兼靠得更近了。
他神色不变，只不过下一瞬水镜就破碎了。
怀谦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有一股奇怪的失落感。
他曾经有一抹神魂入了魔，他将其抛弃在下界，这些年来总是能够传来一些奇怪的感受。
可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了。
原本他正在闭关，可是那抹神魂突然传来奇怪的兴奋感，让正在闭关的他久久都很难静下心来。
怀谦有些好奇，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情绪呢？
过度的兴奋之后是难以忽视的茫然，怀谦又一下子感觉到自己的心中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某种极为重要的东西。
想找却又找不回。
他不解，他已经成为仙尊多年，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如此丰富的情绪。
下界的那个他，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心口处就是一轻，他再也感受不到那个他的情感变化。
凭空消失了一般。
怀谦垂着眼眸，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他的脑海里不时的闪过一张脸，最终都变成一个画面，那人踮起脚，朝自己靠近。
怀谦呼吸乱了一下，他想到什么，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
柏晟此刻满头大汗，身上也有不少的伤口，他看着眼前蛇兽的尸体，眉头紧锁：“上三楼中怎么会有这种灵兽？”
眼前的蛇兽攻击力极强，而且隐隐约约已经有了入魔的倾向，若是让寻常修士遇见了，别说将其收服作为灵兽，恐怕连保全性命都很难。
柏晟想到何屿硕说的那些话，脸色顿时凝重了许多。
这兽阁，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柏晟的目光落在蛇兽的尾巴上，觉得这条尾巴有些诡异的熟悉。
蛇首龙尾，好奇怪的组合。
柏晟一开始想到的是穆老三他们，难不成这蛇兽是要化龙了吗？
可眼前的蛇头也不像是化蛟成功，化蛟尚未成功，又谈何化龙？
他放心不下柏煊，让穆老三他们跟在柏煊身边，此刻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穆老三，不能问个清楚，只能自己苦想。
但柏晟百思不得其解。
玉佩中的阿丹终于解开了柏晟施展在玉佩上的禁言术。
她有些恼怒：“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柏晟不理，若不是阿丹在这枚玉佩中，他早就对阿丹下手了，相对于阿丹是谁，柏晟更加关心的是：“沈叹呢？”
阿丹决定收回之前的话，柏晟这人一点都不尚可。
表面上一副对沈叹唯命是从的样子，离开沈叹后，二话不说就是动手。
简直鲁莽。
她气鼓鼓的冷笑一声，柏晟听到这一身怨气十足的声音，觉得有些奇怪。
算了，在沈叹身边能有什么正常的呢。
他默默的在心底加上了一笔，沈叹瞒着他的事可真多。
柏晟看着那奇怪搭配的尾巴，越看越觉得眼熟，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究竟是在哪里呢？
柏晟脑中一道灵光闪过，他想起来了！
在舫上见过，在何诗鸣的那艘舫上！
他和沈叹一起见过的。
不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出现在这条蛇兽身上。
又是一个迷题。
突然，一道破空声传来。
柏晟只感觉四周充满了杀意。
他眼神一寒，厉声呵斥：“谁？”
从不远处缓缓走出一个人影，他看到柏晟脚边蛇兽的尸体，拍了拍手掌。
“哈，不愧是问剑宗藏了这么多年的天才吗？”
“当真是让本长老刮目相看。”
柏晟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长老？”
李长老一身黑袍，身形高瘦，显得格外精明。
他摸了摸下巴处的胡子，严重满是不怀好意。
“你就是柏晟？”
“你来兽阁的目的可不止止是找一只属于自己的灵兽吧？”
柏晟对上李长老眼中的精光，他的声音不卑不亢。
“不知长老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长老笑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刻意：“你幼年的时候来过林州是吧？”
柏晟握住长剑的手紧了紧，抿唇不说话，可眼神却没有从李长老身上挪开。
李长老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柏晟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那时你应该才六七岁吧，还没有拜入问剑宗，多么稚嫩的年纪啊。”
“和李验对上的那名弟子叫柏煊是吗？听说是你弟弟，”
李长老的脸上是幸灾乐祸的笑：“不是你亲弟弟吧，我记得你亲弟弟在那年好像就失踪了，至今都不见踪迹，不过总之大差不差的，柏煊手废了，以后都不能练剑了，在问剑宗也不过是一介废人，和你那个失踪的弟弟都是可怜人啊。”
李长老看着柏晟的脸色一黑，不在意的继续说：“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遭到这些吗？”
他毫不犹豫的指出：“这都是因为你啊，柏晟。”
“你是气运之子的命格，你必须要经过苦难和磨炼，才对得起天道给你这么优秀的天赋。”
“你才是罪魁祸首啊。”
柏晟：“胡言乱语！”
他的眼里满是怒气，看的李长老又添了一把火：“你身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吗？不可能的。”
“你可知道上届的怀谦仙尊，他年少时也被占卜出气运之子的命格，他身边的人也是落不得善终。”
“听说他还有一个一直陪伴他走南闯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