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仙紧张地等待着姜莘莘的答案，比萧楚河更加认真。
而姜莘莘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说道：“这个锅，你们俩是替你们俩的亲爹背的。”
姜莘莘将视线投向皇宫的方向，解释道：“天道早就安排四方一统，因为你们北离开国皇帝萧毅的气运远胜周边国王，他的血脉后代自然而然便成了最有可能完成这项壮举之人。”
“可没想到萧毅英年早逝，并没有留下子嗣，而是过继了萧氏旁支传承了皇位，北离的气运就此消散了不少，而天道也不得不重新挑选一个天命之人来成事。”
“可是啊，萧氏后人竟然越发不成器，如今都开国二百余年了，也只堆了一个萧若风出来。因着萧若风的诞生，北离吞并了西楚跟北阙，先帝立下了开疆拓土之功，如果萧若风顺利继位并且将北蛮、南诀一并收入囊中，那么就能再为北离续三百年的国运，四方秘境自此也不缺人去镇守。”
“而萧氏一族的好处也不止北离帝国这么简单。”
说着，姜莘莘都忍不住怜惜此界天道了。
萧楚河心念急转，颤抖着声音问姜莘莘道：“道长，如今北离还有——”
姜莘莘一摊手，“只有一个甲子的国运了呢~”
三百年对比一个甲子，这差距也太大了些，萧凌尘手里的点心都没拿住，直接掉下了屋顶。
先前他听着还觉得姜莘莘危言耸听，说故事吓唬他跟萧楚河呢，这会儿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敢相信他父亲琅琊王当年让出皇位的决定，背后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
萧凌尘吓得浑身发抖，惊恐地盯着姜莘莘，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萧楚河的情况也没好上多少，他从前只觉得他那位皇叔不慕名利，品行高洁，是他敬佩仰慕的对象，更是他该学习的榜眼，可如今乍一听到这样骇人听闻的真相，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倒是瑾仙先镇定下来，他严肃地追问：“道长，您这些话，可有半句妄言？！”
姜莘莘沉着脸冷哼一声，“你们两个，是萧氏这一辈天资最好，气运也最好的两人，如果你们不做些什么挽回局势，那么一甲子之后，天启城必定会被北蛮人的铁蹄踏破！”
“天街踏尽公卿骨，内库烧成锦绣灰！”
“这天启城里，没有人能够幸免于难。”
瑾仙连酒水都忘了放下，直接躬身请求道：“道长刚刚所言干系甚大，奴婢必须立刻回禀陛下，还望道长恕罪。”
姜莘莘主动接过瑾仙手里捧着的酒水，点头答应了，“你去吧，我也是看明德帝有些帝王气相，才愿意说出这些，不然我只会逼着萧若风以逍遥天境的境界，镇守西境或者南境。”
瑾仙立刻飞奔向皇宫求见了明德帝，萧楚河跟萧凌尘两个小少年已经吓傻了，而底下苏暮雨已经锁定了胜局，那三个老头子十分惜命，主动让开了路，将万卷楼的存亡交给了苏暮雨。
只是那个姓谢的老小子对苏暮雨不太服气，让他孙子谢在野对苏暮雨放冷枪以改变局势，只可惜谢在野根本没找到机会，为了不跟苏暮雨再次对上，只能亲自烧毁了万卷楼。
而外头替苏暮雨守门的苏昌河转头就迎来了影宗宗主易卜。
易卜孤身前来，武功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很快就被苏昌河打倒在地，而苏昌河还要逼问关于暗河的隐秘之事，就被赶过来的苏暮雨打断：“别问了昌河，他的眼神你我见过许多，他什么都不会说。”
而易卜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冷笑着仿佛看到了苏昌河跟苏暮雨也即将步上他现在的路，“你们以为影宗就是握着暗河的主人了？天真。”
“记住，我只先走了一步……”
苏昌河握着指间剑往易卜脖子上一划拉，易卜就彻底身亡，他站起身来看一眼苏暮雨身后正烧得旺盛的万卷楼，心情好极了，“怎么样，拿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苏暮雨无法对苏昌河说出自己现在的感受，也深知自己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所以他在万卷楼中失态过后，就想到了办法去验证，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是赶紧带领暗河的人离开天启城。
“我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得赶紧离开，不然恐怕就走不了了。”
两人离开之时只是抬头看了看姜莘莘三人这边，脚下并没有停留，但两人都十分领受姜莘莘的情面，苏昌河都忍不住感慨道：“我们两个还自以为在避嫌，其实不管当日在九霄城还是今日在天启城，恐怕都承了道长很大的情面……”
苏暮雨十分赞同这话，但依旧没想过要把救下姜莘莘并且抚养姜莘莘的那位前辈的消息告诉姜莘莘，“那位前辈替我们这些后辈挣来的情面，我们不能辜负。”
暗河众人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天启城，只觉得自此真正自由，而宫中还有明德帝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只是眼下明德帝自顾不暇，瑾仙上报了听到的一切，尤其关于国运之说，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赶忙召见国师齐天尘，而不巧的是，国师齐天尘帮着暗河出手阻拦想要离开皇陵搞事的大监浊清，暂时不在钦天监。
明德帝气得心里骂的很脏，呵斥瑾威赶紧去亲自去把齐天尘带回来，而瑾仙只能勉强替同僚周全：“陛下，道长曾督促六皇子和琅琊王世子尽早入神游，好去镇守西境或者南境，想必情况或许会有所好转……”
不提这个还好，瑾仙一提，明德帝也反应过来了，“道长的意思是，我儿楚河没有帝王之姿？！”
瑾仙之前也发现了这一点，但他以为跟北离国运比起来，六皇子萧楚河能不能登上皇位，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吧……
明德帝只觉得脑子疼得厉害，只能勉强让自己冷静些，招呼瑾仙道：“瑾仙，你去跑一趟，请道长进宫一叙。”
“态度恭敬些，不要让道长有任何误会。”
“如果楚河跟凌尘也在，他们俩也一起带回来，今晚就不要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