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韵的锈剑骤然爆出龙吟,剑锋擦着拉拉摩尔耳畔刺入青铜熔炉。青烟裹挟着孢子原液撞上剑身锈斑,竟凝成冰蓝琥珀簌簌坠落。\"你以为天马族的星辰砂是白喂给这把剑的?\"他手腕翻转,摆出七绝剑起手式贪狼噬德,\"现在——立刻销毁所有原液!\"
拉拉摩尔喉间发出蛇类嘶鸣,倒生树图腾突然刺出七根骨刺。其中一根贯穿密室穹顶的月光石,另外六根精准扎进祭坛六合方位。被血契禁锢的魔核骤然浮空,喷涌的魔气竟将翡翠毒雾全数吸入树形图腾。\"如您所愿。\"她紫瞳映着琥珀里挣扎的孢子胚胎,\"但契约可没说不能给圣城送点......伴手礼。\"
她袖中飘出三枚翡翠孢子,在触碰到往生池水的瞬间,孢子表面浮现出圣城居民的笑脸:
第一枚孢子化作精灵幼童,捧着素娥绡编织的花环献给吴韵;第二枚孢子膨胀成圣树形态,树冠间悬挂着被孢子寄生的守城修士;第三枚孢子汽化映出月神禁卫军觉醒场景,银甲战士列阵净化圣城,汽化孢子形成的全息投影突然扭曲,禁卫军的银甲褪色成兽族骨铠,手中圣剑变为收割灵魂的镰刀;背景中「净化完毕」的圣城地标建筑轰然倒塌,废墟上生长出与酒馆母体同源的神经突触网络。
吴韵突然翻转锈剑,剑脊重重砸向池面。混沌业火如陨星坠地,将三枚孢子幻象烧成灰烬,灰烬中却迸出万千萤火:“看看你们的杰作——”萤火汇聚成八百年前被魔族屠戮的银棘家族村落,废墟中正有素娥绡藤蔓破土而出,藤丝间裹着新生的精灵婴孩:“每灭一族,银棘血脉便多一重涅盘印记!”他剑尖挑起藤蔓末梢的翡翠色胚芽,胚芽内竟封印着拉拉摩尔恶魄的基因碎片。
“尔等眼中毁灭……”吴韵眉间三色情火印骤然分裂,化作三道业力洪流注入往生池。池水沸腾间升起三座镜像:
1. 左镜:魔族焚烧的精灵圣树残骸中,雷恩的兽化躯壳正吸收灰烬重生,脊椎增生出克制魔气的银棘骨刺;
2. 右镜:被孢子寄生的守城修士体内,往生珏碎片逆向吞噬菌丝,将污染能量转化为修复地脉的灵泉;
3. 中镜:拉拉摩尔最恐惧的画面——天魔茧表面浮现初代剑仙屠魔时的血色道纹,茧壳裂缝渗出她的本源魔气,正被吴韵的锈剑虹吸淬炼。
“不过是新世界的分娩阵痛!”他踏碎脚下孢子的拟态投影,裂纹如野火蔓延至拉拉摩尔袖中的培养皿。
“知道为何越灭越多吗?”吴韵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跳动的混沌核心——那是由银棘血脉、魔族煞气与精灵怨灵熔铸的「涅盘熔炉」:“尔等屠刀斩落的每缕亡魂,都在我丹田重铸为诛魔刃!”
他剑指拉拉摩尔眉心,剑锋流淌出被魔族灭绝的七十二族图腾:“看清楚了!夜魇族亡魂化作业火,鲛人族遗恨凝为弱水,天狐族执念结成幻阵——”每道图腾撞击契约锁链,都迸发出对应种族的本命神通,将吧台裂缝中的倒生树图腾撕成残章。
“继续灭啊!”吴韵在漫天种族残影中狂笑,锈剑吸尽孢子灰烬后蜕变为问道剑雏形,“你毁一族,我便多一柄弑魔兵刃;你屠一城,我便多十万涅盘火种!此谓——”剑尖刺破酒馆穹顶,搅动血月释放出湮灭星光:“以汝之暴戾,铸我永恒道基!”
“你的认知污染……”吴韵收剑转身,剑鞘发出阵阵道韵,“不过是我涅盘道心的磨刀石。”
夜风卷起酒馆门前散落的契约残页,泛黄的羊皮纸上,「不得释放孢子」的条款旁,赫然多出一行吴韵用混沌业火烙下的小篆:「毁灭者终成薪柴。」
拉拉摩尔倚在酒馆残破的青铜门框上,指尖摩挲着脖颈处被吴韵剑气灼伤的刺青锁链。那些本属于精灵祈福图腾的符文,此刻正渗出翡翠色脓血,蜿蜒成倒生树的根系纹路。她望着众人消失在沼泽迷雾中的背影,紫瞳深处浮起一层冰裂纹般的笑意:“真是……令人怀念的狂妄啊。”
吴韵等人在沼泽迷雾中艰难前行,脚下的泥沼不时发出“噗嗤”声,仿佛随时都会将他们吞噬。夜风吹过,带来阵阵寒意,也吹散了众人心中的些许阴霾。
“要我说就应该一把火烧了这鬼地方!”达丽莎踢出一道风刃割断拦路的腐藤,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满,每个字都像从牙缝迸出火星。
“我们现在的能做的就是尽量活下去,变强,而不是逞强!酒馆的位置难道极道宗不知道吗,那些渡劫期大佬挥挥手就能消灭的地方,为什么能存在呢?你说是吧,江师弟。”吴韵喉结滚动咽下半句冷笑,眉心情火印泛着暗金色,那是强行压制业火反噬的征兆。
“我也不清楚,我们家一向隐世苦修。”江逸尘左手拇指无意识摩挲剑鞘上的“极道”铭文,右手藏在袖中结着冰魄问心诀,地面冰裂纹在他脚前三寸诡异地拐弯。他声线平稳如寒潭,但“隐世苦修”四字出口时,密室穹顶垂落的星象投影在他瞳孔映出刹那扭曲。
“老吴的话是没错,可是俺就是感到憋屈。”战星辰挥刀砍向一颗腐烂的大树,重刀劈砍的轨迹残留着血色残影,刀刃卡进树心时爆发的震荡波掀飞三十丈内腐叶,惊起沼泽深处一群骨鸦。
“打不过,咱可以将这里的位置发出去啊,我就不信了,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极道宗,其他宗门大佬也不管?”林羽边说边布置阵法,试图计算酒馆的位置坐标。
林羽的尾音被沼泽深处的幽灵枭啼哭吞噬。那声音像是千百个溺亡者在模仿活人发笑,尖锐的震颤波掀翻了阵盘上的八卦方位仪。众人脚下突然浮现出琉璃导管状的磷光纹路——正是酒馆地下素娥绡神经网络的投影。
\"其他宗门?\"达丽莎的冷笑声裹着风刃割开浓雾,露出三十丈外正在腐烂的修士尸体。那人道袍上绣着六大派之一\"天机阁\"的星轨图腾,腰间玉牌却缠绕着与酒馆黑曜石台面同源的菌丝,\"三个月前论剑大会的魁首,现在成了孢子培养皿。\"
战星辰的重刀突然发出悲鸣,刀刃上未干的血迹显影出恐怖画面——他上月剿灭的\"魔修\"脖颈处,赫然刺着极道宗外门弟子的隐纹。腐树被震荡波拦腰截断时,树心年轮里渗出翡翠色液体,竟与往生池培养液成分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