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司玖手上放了把小刀用于威胁她们。
几个女子的动作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但现在停下的话待会儿保不准就会被李青赐死。
她们现在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气氛罕见的沉默了些。
最后还是那个最开始说话的人开口了。
“我们五个人，他就一个人，你们看他身上现在动都动不了的样子，我们根本不用怕他，姐妹们，至少要把他的衣服扒下来才能交差啊。”
司玖现在确实像个只有表面凶狠的空壳人。
他看着太虚弱了。
手腕上都是被捆的红痕。
现在竟然在手上拿了把小刀。
当真是起不了任何威慑作用。
五人继续手上的动作。
一人的手已经伸到了司玖的衣领处，就要往下解开。
司玖心中升起不知名的恨意。
他握着手里的小刀，用最后一丝力气插|进自己的心口处。
那是他之前用于划开取心头血的位置，他知道力度不大，只会多流些血，旁的不会有事。
“我说了，别过来。”
司玖嘴里都是咬开的血腥味。
一些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这就让他此刻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破碎与凄厉感来。
见他动了真格，几个从未见过大场面的女子都害怕的停下了动作。
“他好像来真的了。”
“他不会死这里吧。”
“他要是死这里我们怎么办。”
“不行我们赶紧去找李公公吧。”
“可是我们这样的话，李公公肯定会罚我们的。”
“我看他就捅了自己一下，应该不会有事的吧，不行我们再努力一下，还是先把衣服扒开再说。”
几个女子显然是被之前那同伴的死亡吓到了。
到现在都还担心着任务完成不了的后果。
而就在这样的恐惧驱使下，第一个开头的女子望着司玖说道：“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也不会对你真的做什么，只要你乖乖的将衣服脱下来就好，你就配合我们一下，我们动作很轻的。”
要司玖配合？
简直是做梦。
见这女子动作不停，司玖眸色一冷，原先插在自己心口的刀转而去划了那女子的手腕。
“啊。”女子被划伤之后发出疼痛的叫声。
随后她吃痛的起身，下意识的就朝司玖身上踹了一脚。
“这死太监竟然用刀划我。”而后她就检查起了自己手腕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一直在流血。
“你这个伤口要不要出去包扎一下啊，看着很严重的样子。”旁边一人附和着。
受伤的女子摇摇头：“没事，应该就是血流的多看着吓人而已，这死太监，还给我来这一招。”
说着她又不解气的朝着司玖的肚子猛踹了几脚。
司玖捂着被踢的小腹面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来，但嘴里却是一声不吭。
“要不姐姐我们还是先去回禀李公公吧，这人我们实在是对付不来，再搞下去保不准我们都你死我残的了。”
司玖看着像无害的绵羊般手无缚鸡之力。
但接触下来却发现他根本就是不要命。
不要自己的命，同样也不要别人的命。
“对啊对啊，你看他手里那刀，抓的那么紧，我们就是硬抢的话，保不准也会被伤到。而且他是司玖哎，司玖是谁你们不会不知道吧，要是现在得罪狠了他，以后他出去的话肯定没我们好日子过了。”
这句话才是重点。
她们虽没有和司玖接触过，但多多少少听说过他的事情。
特别是他心狠手辣的事。
这下子几个人都不敢上前了。
“走吧走吧，先去跟李公公说一下。”
“真的是叫人为难死了，李公公那儿不好得罪，这司玖又不敢得罪，真是要我们怎么办才好。”
几人最后商量后还是决定先去找李青。
几个人一起把这里的事解释给李青听，再好好求情一下，按着李青以往对她们的疼爱，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之后她们就一起离开了这个房间。
只是走之前被划的女子还是不解气，又对着司玖小腹踹了第三脚。
“你疯了，怎么还踢他。”
“他现在意识不清，说不定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受伤的，左右我都踢了他两脚了，再多一脚也不过分，不然难解我心头怒气。”
她的伤口到现在还在流血呢。
“好了好了，快走吧。”
说着其余人就把她给拉走了。
待五人都离开后，司玖才放任自己朝地上吐了一大口血。
他的胃此刻疼痛异常。
应该是被刚刚那人给踢的。
甚至都踢出血了。
像有尖刀在他胃里无差别的每个角落都刺了无数下那样的疼。
血淋淋的疼。
司玖不敢扔掉自保的小刀，还紧紧握着刀把。
他双手交叠，狠狠压在自己腹部。
疼的太厉害了。
他的后背出了一层层的冷汗。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一直在流血的缘故，沸情散在他身上的作用都在慢慢消退。
但留下的热度不减。
此刻的司玖就如同身处冰火两重天一般，连他的灵魂都在被撕扯。
太疼了。
不仅是他的胃，他的头，他的心口，他的手腕。
无数个疼痛交织在一起，司玖又偏头吐了一口血。
鲜血呛到他的喉咙里，他又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咳的他脸上泛红，脖子上青筋尽显也不能停下。
咳到最后，他吐出的都是鲜血。
五脏六腑如同被移动般，哪儿都疼的厉害。
司玖没了抬头的力气，直接躺在地上，任由鲜血咳出沾到他的脸上。
太累了。
累的他想现在就用这小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也不是没有试过这么做。
他之前有过无数次最绝望最黑暗的时刻。
无数个时刻他都想就这么死了算了。
人生太累了，没有希望的人生更累。
他又想到刚刚那些女子的面容。
每个都是闻白。
每个却又都对他满含恨意。
他都有些恍惚，之前的温白芷是否只是他现在死之前的幻想。
他从来都是这个不被爱的人。
从来不会有人真的为他停下。
司玖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他明明不想去想这些让人绝望的事。
可他现在身上太累，太疼。
失血过多让他的头脑昏昏沉沉。
沸情散又让他的头又重又烫。
绝望的情绪一涌上来就如同巨浪将他之前所有的坚持全被冲走。
“好累啊白白，好疼啊。”司玖望着他人生无尽的黑暗。
如果他死在这里。
白白会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