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人又要开吵，夏灵头疼地看向窗外，“别吵。”
她聚精会神地观察那些人的表情。
痴迷慢慢消退，所有人似乎忘记了刚刚的疯狂。
麟车离去像是一个开关，让众人恢复的开关。
街上的叫卖声响起，客栈也慢慢充盈。
“是不是很奇怪，怀疑刚刚那一幕只是错觉？”沈利安抓着纤细的手腕，大有一直抓着不放手的架势，看到对面催促的目光，浅浅笑道，“这所谓的秋神节是九年前才在云州城出现，你刚刚看到的银草果水只是这秋神的能力之一，晚上才是重头戏。”
燕檀此时已经来到原来的位置，贴心地让夏灵靠在自己身上，喂她吃葡萄，挑衅地看向对面的狗男人。
沈利安没有管对方的挑衅，认真地看着夏灵等她说话。那做派，像极了正宫不搭理小妾。
“这个秋神，跳的舞很有意思。”夏灵从另一个角度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有意思？”沈利安挑挑眉。
“似迷或幻，似实而非······”夏灵对刚刚看到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感受着手心的抚摸，她又动了动手想抽回。
“确实，很有意思。”
这个秋神节他已经来过五次了，她是第一个说出秋神舞有诡异之处的人，所以······真正有意思的，是他啊。
沈利安手上动作越发大胆，已经开始摆弄起夏灵的手了。
夏灵感受到不自在，他什么眼神啊，感觉下一秒就会在她手上咬一口。
“既然看完了，我就先回去了，还有事。”夏灵这回用了力，沈利安到底不想伤了她手，放开禁锢。
终于要走了，燕檀第一个支持，屁颠屁颠跟着离开，离开前还警惕看了一眼沈利安。
却只见他淡淡拿起茶杯喝茶，毫不搭理。
沈利安这次见面后一直都好奇怪。
对夏灵有种奇怪的占有欲。
他喜欢夏灵？
燕檀立即否定自己荒谬的想法。
不可能，他这样的阴险狡诈，手段残忍的人，一脸天煞孤星的命格，怎么可能会喜欢别······
等等！
姓沈的。
刚刚，
拿着喝茶的杯子，
是灵灵的！！
燕檀火冒三丈，立即回到包厢想揍人，却空无一人。
啊——他要杀了他！
······
星空当夜，华灯初上，云州城的街道熙熙攘攘，都朝着一个方向聚集。
燕檀抱着夏灵，避免她和其他人接触，贴近的清香让他一路上失神，好在被人群裹挟着走，不至于失了方向。
终于来到目的地。
湖心，高台，黑色的帷幔。
看着湖水中间的几座木头搭建的台子，二人皆是好奇。
“夏公子，主子让我来带你们过去。”不知道是影几的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二人背后。
夏灵看着他指向的湖边亭，没有拒绝。
燕檀咬牙不满。
早知道，他也订一个亭子了，以燕家的身份，如何办不到，但吃亏在他是第一次来秋神节。
“这次的秋神节与以往的有点不一样啊。”
“似乎多了一些台子。”
“对了对了，之前不都只有一个吗？今年······竟然有八个！”
“八个？总不会有八个秋神吧······”路过的人打趣道。
夏灵一路听听，默不作声。
亭子周围都被人围住，无人敢上前打扰。
排面倒是很足，嗯，很沈利安。
夏灵刚坐到沈利安对面，手就被对方抓住，看了看伤口。
“还疼吗？”
才几个时辰啊。
“还行。还有——放手。”
“你可以自己抽走啊。”
“沈利安，你有完没完啊······”
看着若无旁人斗嘴的二人，亭内的燕檀气鼓鼓的，想揭穿沈狐狸的面具，又怕夏灵不信。
而亭外的颜莲则是一脸怨毒，想起刚刚的对话，原本的动摇逐渐消失。
主子，既然得不到你的爱，那就别怪她了。
翁——
夏灵突然捂住胸口，大脑中产生的警铃声仿佛就在耳边。
不好，桑泽有危险。
夏灵脸色发白，自然被身边两个男人注意到了。
“你怎么了？”
白衣男子大喘着气，忍过脑中的嘈杂，声线颤抖，“桑泽，他有危险，手环上的防御阵法少了一个。”
“阵法少一个，你会受伤？”沈利安才不管桑泽如何，只关心对面的人。
“不会，只是会有些难受。”
只是有些难受？！
沈利安气笑了，语气幽暗，“你真的，很喜欢那小子啊······”
夏灵站了起来，没时间管周围的酸味。抬头看到一艘画舫游向正中央的高台，目光就聚焦在了那豪华的大船上。
手环的感知虽然被不知名的力量遮挡，但是防御阵法破碎的一瞬间，她能准确定位到，桑泽就在那上面。
眼见白衣少年要离开，沈利安手疾眼快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去？”
“桑泽在那艘船上，我要去救他。”
沈利安手臂用力，将夏灵直接拉到自己面前，“救他？你知不知道那艘船上有一百多个异能者。”
燕檀冲了过去，气恼道：“沈利安，你放开她！”
翁——
夏灵脸色又白了一度。
第二个阵法也破了！
不能再磨蹭了。
沈利安手中一空，惊慌地看着面前的人消失不见。
“夏哥！沈利安，夏哥呢？你把他弄哪去了？！”燕檀一眨眼，人就消失了，立即质问起他。
“哪去了······”沈利安看着离岸边越来越远的画舫，他虽不知人是怎么消失的，但他肯定，他此时在船上，“找死去了。”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燕檀话没说完，就顺着沈利安的视线看向画舫。
桑泽！
夏灵去救他了！
完蛋，姓沈的说上面有一百多个异能者！
他急匆匆离开，没有再和沈利安纠缠。
“影二，按原计划行动。”
留下这句话，沈利安就带着影一朝画舫过去。
······
画舫底层，桑泽狼狈地躺在地上咳血，手腕上的手环，已经出现裂缝，但依旧顽强抵抗面前络腮胡男人的攻击。
高阶，雷系。
小少年看着手环，不由得想起那个白衣少年。
忍不住笑了一下。
“竟然还笑得出来？你这手环是个宝贝，可惜啊······”别人用不了。
“小家伙，你只要告诉我是谁帮你做的，我最后也能留你个全尸。”
络腮胡子男人手上雷球不断变大，为下一击蓄力。
“呵，好啊——”
“你过来点，我就告诉你。”桑泽终于松口，络腮胡子也不怕对方耍花招，直接靠近，却听到，
“这可是传家宝，你要想找做它的人，就去阎王爷那找吧！”
桑泽突然暴起，借助手环的空间阵法之力，瞅准对方的脑袋进行绞杀。
男人经历那么多场战斗，身体早就产生本能，动物的直觉让他下意识身体一偏。
“啊——”
一只带着血的右臂被空间绞杀断落。
“我要杀了你——”
络腮胡子男人眼中布满血丝，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臂处，立即丧失了理智，不顾长老的命令，要杀了他。
桑泽恶劣笑了笑，然后闭上眼。
就这样吧，玩了五年，也够了，只是······
临死前，想起的竟然不是自己崇拜的沈都督，而是只认识一个多月的夏灵。
以后，再也见不到了，还有点伤心，回到现实世界能见到吗？
他不由得抱起侥幸心理，但也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天真。
所以······为什么想起的是他？
莫不是真的把他当哥哥了？
但现实中，他其实比夏灵还要大五岁的。
熟悉的清香突然萦绕在鼻前，迟迟没有等到攻击，反而是一声怒喝，“你是何人？”
桑泽睁开眼睛，入目的是夏灵担忧的眼神，如同仙人般悲悯。
为他平平的外貌，都仿佛加了一层滤镜，光彩照人，普渡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