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说句不大中听的实话，这月长老无论是在朝廷，还是在修仙界都是人中龙凤，这听雨楼中的之事只怕不会是他所为，毕竟身居高位之人与修仙门派之间应是没什么纠葛吧。”
江曦哲说完眼角瞟了一眼卢忘渊，后者脸上淡漠，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水雨凝只觉得这二人似乎气场不和，却不知这二人何为气场不和。
“那另一枚玉佩呢？”凌霄也觉得这月长老似乎不太可能，那就是与另一枚玉佩的主人有关了。
江曦哲有些犹豫，不过看了一眼水雨凝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这另一枚嘛……暂时是由我派的王长老掌管。鲁掌门一直忙于门派与朝廷事务，分身不暇，与其他门派沟通之事都是由资历较老的王长老管理。此次出访听雨楼之前的一段时间，王长老就管理着不少门派事宜。这次来听雨楼时，他也是事事替门派着想，所以很多事可能会有些急躁，不过他待门中弟子不错，人也是厚道之人。”
水雨凝有些不敢苟同，悄悄白了一眼，却没想到被一直留意水雨凝的卢忘渊捕捉到了，低头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江曦哲毕竟是谦谦君子，微笑着问道：“怎么了，雨凝姑娘？”
水雨凝自然地摇了摇头：“难不成这玉佩就是王长老之物？可这不是上好的灵玉料做成的玉佩嘛？为何会有破损？”
江曦哲也是有些诧异：“我从未见过灵玉佩能损伤至此，要知道这玉料中都是灵气十分充盈的，那得是多高的修为才能让玉佩受损呢？”
“元婴修为如何？”水雨凝挑眉随意一问，江曦哲沉默不语。
没想到自己日日尊崇的长老竟与凶案有关，这玉佩铁证如山也做不得假，他小小一个鬼灵谷既没灵石矿、也没有强大的实力，王长老怎么会与他们掌门发生纠葛？江曦哲实在想不通。
而后江曦哲又说了一些王长老的信息，不过没有太多与案情有关的，左不过就是个在门派中作威作福的长老，与其他门派的掌门和长老或许也有些关系。
凌霄秀眉凝重，却没有说话，这毕竟极有可能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心情实在没法好起来。
水雨凝看时间也不早了，和江曦哲道了别，她想陪着凌霄待一会。
江曦哲生长在世家大族，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有的，看着凌霄脸色很差，就辞别了。
临行时，江曦哲眼中有些不舍：“雨凝姑娘，明日中午，我在探玉苑的第一酒楼中定了一个雅间，还请雨凝姑娘赏脸。几位查案辛苦，江某也想结交一下各位翘楚！”
江曦哲盛情难却，水雨凝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江曦哲脸上喜悦，随后御剑离开了。
卢忘渊低头端详玉佩，甩来一句：“这都忙着查案呢，谁有空去酒楼寻欢作乐。”
凌霄嗅到了一些吃味的气息，看了看云里雾里的水雨凝继而笑而不语。
“雨凝，我明日门派内有事，就不去了。”凌霄说。
“哦，好。”
水雨凝其实也不是很想去，不过江曦哲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现在水雨凝又无暇抽身，江曦哲提了小小请求她自然尽力满足，只不过，现在与这谦谦公子来往时，水雨凝总觉得隔了层什么，不像与柳如月、凌霄、从昊月之类的说话那样轻松随意。
“我明日也不去了，雨凝、凌霄姑娘，这个江公子也没有王长老太多有用的信息。明日我决定悄悄探一下这位王长老，看看他到底与其他门派有什么纠葛。”卢忘渊看了看水雨凝，又依着玉佩的样子描了个模子，这几笔下来，样子与玉佩竟是一般无二。
“卢公子难不成曾经当过画师？”凌霄和水雨凝赞叹道。
卢忘渊微笑着摇了摇头：“修仙者仙途绵长，只是在漫长的时光里寻些排遣的乐子罢了。”
凌霄和水雨凝茫然地点了点头，这卢忘渊也没多大，即便是从小就入了仙门，修炼也不过十几年而已，怎么说话如此老态。
第二日，探玉苑某酒楼雅间。
“不好意思江公子，上午有事耽搁来得迟了些，还请江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才好！”
上午水雨凝又去了趟现场，其中有一些水雨凝总是想不通，没想到想着想着时间就过去了，一晃都未时了。
江曦哲淡然一笑，今日似乎心情不错，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衣袍，腰间系金色飘带，飘带系了一块朴素却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玉佩，举手投足见都是玉树临风的仙气，这副样子不知已经俘获了酒楼中多少女修士的芳心。
酒楼中不少女子都在此陪江曦哲等到此时，她们就是为了看看这让江曦哲这样的俊逸公子等了三个时辰的人究竟是何等天姿国色之人。
江曦哲指了指身旁的座位，示意水雨凝坐在自己旁边。
水雨凝大致看了看这雅间的环境，果然是探玉苑中排名第一的酒楼。这内饰虽然不是镶金贴玉，也算是淡雅别致，不少瓷器摆设看起来就价值不菲，无时无刻不展示出屋内主人的气韵和审美。
“这里环境这样好，怕是需要不少灵石吧？”水雨凝有些担心钱包，毕竟她一会想请客的，可越看这酒楼陈设，水雨凝越没有底气，储物袋中的灵石都用上怕是都不够。
江曦哲笑得月朗风清：“雨凝姑娘真是可爱，江某只是好久没见雨凝姑娘，想叙叙旧和姑娘聊聊天罢了，姑娘不必担忧，我已知会掌柜，姑娘点自己想吃的就好。”
江曦哲轻轻用灵力敲了敲桌上的玉铃，随后八名衣着华丽的侍女鱼贯而入，每人都放着一枚玉制折扇，这玉灵力充盈，上面光影流动，给人如梦如幻之感。
“雨凝姑娘，随便看看有什么想吃的，这玉扇上都是他们家的拿手好菜。”江曦哲淡笑着饮了口茶，看着眼前美丽灵动的姑娘有些拘谨却好奇的样子笑意更浓。
这哪是菜谱！什么春风雨露、什么鱼跃龙门、什么风轻云淡……水雨凝完全猜不出这些名字之后都是什么菜，不过看着自己的储物袋，水雨凝第一次感觉到了肉痛的滋味。
“江公子，雨凝怕是选不出来了，还是请江公子来选吧。”
水雨凝心想，毕竟是自己请客，让主人选自己爱吃的怎么行，还是让江曦哲挑更靠谱一些，毕竟他看起来也很有经验的样子。
江曦哲摇了摇头，从怀中取了一枚质地远比这些侍女的更加精良的玉扇，轻轻扣在茶桌之上，为首的侍女微微颔首，随后带着一众侍女鱼贯而出。
“让雨凝姑娘忧心了，是江某考虑不周。”江曦哲还是原来那样非常照顾水雨凝的感受。
水雨凝笑着摇了摇头，端起了面前的一杯茶一饮而尽。
“不知雨凝姑娘这一年可好？江某自醉梦里一别之后很是担忧雨凝姑娘，姑娘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尽可以来寻我。”
江曦哲身子靠近水雨凝，还是那熟悉的竹林清香。
“雨凝这一年很好，听雨楼中有不少对雨凝真心实意之人，得了良师益友甚是好，不过雨凝好友有难，自己没能及时保护友人，实在是惭愧不已。”
水雨凝没说柳如月之事，江曦哲也明了没有多问，两人之间有一种默契。
“之前就听闻听雨楼的大长老乃是仙术出神入化之人，也是最有可能登到化神境之人，跟着这样的师傅修炼，江某甚是开心。”
“还行吧还行吧，她就是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水雨凝吐槽起来。
江曦哲轻笑：“这修仙界数一数二的苍长老竟是如此有趣之人！”
“还有还有啊……听雨楼还有很多怪事呢……”水雨凝打开了话匣子，江曦哲认真倾听，时而报以微笑回应。
“雨凝姑娘，江某真心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天真快乐。”江曦哲眼神似乎有些灼热，水雨凝感觉到他的气息似乎有些重。
“雨凝也是如此，也希望江公子能够平安喜乐，日后让雨凝好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雨凝，你真的这样想？”江曦哲眼中光芒更盛。
“自然。”水雨凝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响起了不大不小的敲门声：“二位贵客，是否可以上菜？”
江曦哲不自然地咳了咳说了句可以。
门扉开启，只见十多名侍女每人双手端菜环在水雨凝周围，一个掌柜模样的男子看众人站定，点了点头，随后专门来了两位女子为二人布菜。
各类菜肴实在是太过精美，不少还配有雕花，处处显示出这里厨子的高超技艺，却又没有喧宾夺主，只是恰到好处。
“这，也太多了吧？江公子，咱们二人怎么吃得完？”水雨凝没想到江曦哲将玉扇盖在茶杯上竟然是全都要的意思，早知道这样，当时就应该制止他！
“只要雨凝开心就好，这些都不算什么。”江曦哲嘴角一勾，眼中映出水雨凝的样子。
“之前就知道你在汀澜殿与苍长老二人，生活必然清苦，我在琉璃顶知道你定然吃了不少苦，今日款待也只是略尽绵薄之力，我在这里存了些灵石，若是日后你想吃什么，尽可以凭此牌来点，或者让他们送去汀澜殿也可。”
江曦哲将腰间看似价值连城的玉牌交予水雨凝。
见水雨凝有些迟疑，掌柜的在旁边欠身一笑：“是啊，这位公子实在思虑周全，不同季节小店还会更换时令菜色，凭此玉牌就是姑娘日日光顾本店，来个十年也不成问题。”
水雨凝心想，这哪是思虑周全，这是充了钱。
连着来十年，这江曦哲是存了多少灵石在这里啊！真是贵胄出身，当真是不同凡响。
江曦哲淡笑道：“只要雨凝姑娘喜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