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海里的时候还好，一旦上了岸。
趴在船舱上，盛明洛就感觉自己像没了水的鱼，身上干巴巴的，一点也不光滑。
嘴很渴。
盛明洛有气无力的叫了几声秦止的名字，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她这下才开始慌神。
为什么，秦止不回答自己。
按理来说她应该听得见，不可能不回答自己，除非…秦止是在报复自己。
盛明洛看着自己被拔下鱼鳞的地方，虽然穿成了美人鱼，可直到被拔下鱼鳞的那一刻，盛明洛才知道这到底有多痛。
伤口已经泛了白，连血都已经不再流了，时时刻刻遭受着痛苦的洗礼。
“秦止…”
趴在木板上，盛明洛鼻腔里充满着酸涩的意味，哽咽着，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出来。
滴落在甲板上。
一想到还有三天，她现在溺水而死的心情都有了，可她是条鱼，连溺水都做不到。
听着在自己耳边求饶的声音，秦止无动于衷，总该让她欺负回来，这样才公平。
盛明洛，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招之则去的狗…。
看着眼前，一群一群划过的鱼群。
秦止想到那蓝色的鱼尾，和盛明洛起伏的身躯，不知不觉就口干舌燥，她何时变得这么卑微下贱。
拿起手中的海王叉，秦止站起身来，轻轻舞动，点了点水面，一个椭圆形的漩涡之门，混合着晶莹的水色泡泡。
秦止一脚踏了进去，转瞬间就来到船舱中间，她身上湿漉漉的，往下淌着海水，一点一点滴落在甲板上。
感受到手肘传来的湿意，盛明洛抬起头来，看见了盛明洛光滑的脚踝。
看着池水，有着淡淡的猩红。
秦止也不管这水脏不脏，直接走了进去，翻开盛明洛的鱼尾，果然见她腹部下方，少了一块鱼鳞。
白森森的血肉露了出来，这副模样惨兮兮的，不像…之前在秦家老宅和自己提出分开那时候的表情。
她现在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不是吗。
“他们说…去见国王？”
“这是…下一章的剧情吗。”
绞着自己的手指，盛明洛因为忍住疼痛，牙齿咬紧了自己的唇瓣，红唇上面有些许印记，看着就让人心疼，我见犹怜的样子。
“秦止………。”
见眼前的人，只是冷着一双眉眼。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盛明洛开始有些心慌，盯着秦止的锁骨，上面有细小的水珠，不停的滑落。
“疼吗？”
船体晃荡，盛明洛被那群人折腾一番，原本就精疲力尽，现下更是没力气，看着秦止靠近，只能向后退了一些，身后的脊背抵住铁皮的船舱边缘，异物抵在后背的脊椎上，不适感传来。
“还好…”
其实痛的要死。
但，盛明洛就是死要面子。
她好想问秦止，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但又咽了口气，她好像没资格指责秦止什么。
然而一个晃荡，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平衡，盛明洛感受到自己的鱼尾拍打到秦止的小腿上，肌肤擦过，秦止感受到鱼鳞光滑，上面还有粘滑的液体。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缝隙，秦止手撑在池子边缘，海神叉也沉入池子之中，发出闷声响。
“这些都不重要，明洛…”
“你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吗？他们正在讨论如何将你供奉给国王。”
嘈杂的声音混着大麦酒香味泌入鼻腔，秦止甚至听到了那些粗俗的玩笑话，但正好，此刻没人打扰她们两个。
“我知道，所以…我们的对策是什么，秦止，如果继续荒废任务下去，那下一个世界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盛明洛手还被铁链紧紧束缚着，这样毫无尊严将自己展现给秦止，她还有些无所适从。
“那又有什么关系？”
“你从始至终…都不在乎我吗，明洛。”
“那我肆意妄为又有什么关系。”
重复了两遍，秦止不会因为世界的改变，而动摇心动的想法，也不会因为盛明洛的愧疚，而心软。
似乎因为她的愠怒，船舱外的海浪也逐渐变大，波涛汹涌的拍打着船体，狂风猎猎吹响着船帆。
原本还在船舱里喝酒聚餐的众人，无奈只能躲到船内避风，却不知这刚刚还艳阳高照的天，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不过海上的天气本就多变，这群人也没有往心里多想，继续拎着酒瓶喝了起来，但刚才关押盛明洛的两个人心里都感觉毛毛的。
不会真的有什么鬼怪、神明吧？
“秦止，至少在这里不可以…能不能等出去…。”
“外面还有人…。”
身体酸软，没有力气。盛明洛想拒绝，她作为一个看了几万字黄色废料的知情人士，自然知道…氛围都烘托到这里了，不继续…怎么可能呢！
但是，这里真的不太行。
她还没有胆大到光天化日…做这种事情吧。
“你不是想要通关吗，我也想回去，盛明洛。”
秦止喘着气，很难分辨出她眼里的是隐忍情绪更多一些，还是恨意多一些，以前的秦止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不会纠结，不会犹豫，不会彷徨。
是自己让她变成这样。
“我…但是…”
她好像没办法拒绝，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因自己而起，秦止被牵连其中，又因为自己…而沦落在深海。
“我不想再听你诡辩了，盛明洛。”
湿漉漉的黑色长发擦过盛明洛柔软的粉红唇瓣，落在她的鼻梁上，侧脸上，秦止撑着自己的身体，倾身吻了下来。
绵绵的呼吸纠缠在一块，盛明洛觉得明明自己待在冰冷的水池中，可身上却感觉置身于温泉，湿漉漉的感觉…秦止发狠咬着她的唇瓣，口腔内传入丝丝的铁锈味。
盛明洛被压的不能呼吸。
手指推搡着秦止的动作，就听到门外一阵响声，似乎是有人正在用钥匙打开船舱的房门，急促声音。
完蛋了，有人进来了。
这个念头刚在脑海中升起，几串脚步声就踏了进来，十几号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看到了这幅画面。
“这…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其他几个人面色都被吓得苍白，尤其是刚才关押盛明洛的两个村民，直接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我问你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