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号称是人体一切生理活动的动力源泉，宛若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河给身体各处的“土壤”带去甘霖使其充满生机。
当倾雨的血液输送给朱寘鐇之后，原本脉搏都有些微弱了的朱寘鐇好似回光，情况比之前好转了不少。
“有效果。”
朱厚炜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一旁的倾雨。
暂时看来并没有什么不良的反应，首次人体输血目前来看应该是成功的。
“抓紧时间，尽快结束手术。”
“本宫效率已经拉满了！”
朱厚照手中的刀宛若游龙一般在那条伤腿上穿梭，精准的落点配上自信的手法，显然朱厚照已经发挥出了自己十成的功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当朱厚照清理完所有败坏的血肉并将伤口处理好进行缝合，手术也算是彻底进入了尾声。
“呼，终于结束了。”
朱厚照丢下手术刀，原本平息的气息瞬间转换为了大口袋呼吸。
手术台上，他不能有丝毫的慌乱，甚至是气息也得控制好，不然绝对达不到自己最高最有效率的水平。
现在结束了，他可不得好好喘一喘缓口气？
这一场托大给接下的手术一不小心可是会让他医科圣手的名声扫地的！
所以别看他手术的时候稳如老狗状态手拿把掐，实际上压力山大的好不好！
“辛苦辛苦。”
朱厚炜也是松了一口气。
目前来看朱寘鐇的情况还行，虽然算不得多好但是稳定住了，之后一般情况下来说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其实一般情况下小腿动手术哪有这么多刺激，谁知道朱寘鐇是怎么给自己身体状态搞的那么差、伤势那么严重的。
小腿上的血管都特么有点小问题，而为了保住这条腿又不能一砍了之，这才导致了一系列麻烦事的发生。
“倒是多亏了倾雨，没想到关键时候居然给整了个输血续命法，这倒是出乎本宫的意料。”
朱厚照感叹，虽然他有一点时间啃过医书，但目的都是上手术台拿手术刀，研究的更多是人体结构以及其它技巧性的东西，倾雨努力的那个方面他还真涉猎不多。
“倾雨手术上虽然也还行，但是比起你的动手能力不管是体能还是对刀的把控而言还是要弱上一筹。但她的优势就在于她真的喜欢医学且一点就透且对很多医学方面的东西肯去钻。”
“这也是为什么她年纪小是女孩但我还推她负责医学院的原因。”
“近些年医院许多小病的治疗效率都提高了不少，除了医学院培训出了一批实习医师外还有一点关键因素就是倾雨对一些工具、简单特效药等的研究。”
“只是没想到输血的法子她也已经去搞了。”
朱厚炜也有些感慨，对血这个东西其实这个时代还是比较敏感的。
别人的血输入自己的体内，把自己的血抽出去......
怎么听都像是巫术不像是什么好玩意。
世人多愚昧，对于这类东西的接受能力其实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强的接受能力。
倾雨愿意去搞且这么快就已经搞出来了真的很出乎他的意料。
“确实不错，至少在医学上面本宫还是挺佩服她的。”朱厚照点点头。
“她人还好吧？”
“没事，不过给人输血后还是有点虚弱，去休息了。”朱厚炜摇摇头。
又不是什么身体素质特别好的人，还有工作、研究的点点憔悴，刚刚输的血液不算少，朱厚炜直接就给她批了个假让她强制休假了。
“太子殿下，蔚王殿下。”
一直在外面等候消息的萧敬见状赶忙凑了上来。
“情况还好吗？安化王没事吧？”
“还行，那条腿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算是勉强保住了。”
“不过跟残废也没什么区别。”朱厚照说道。
虽然不用截肢，但切的部分太多了点，相当于是把身体的零部件大削，自然是比不上完全版的强度的。
“好了，他得在医院住一段时间的院，你还是先回去跟父皇复命吧。”
朱厚照看了看萧敬说道。
照一般情况来说这种送人来就医送到了就行萧敬是没义务全程守护的。
既然看了全程要么就是弘治皇帝对这件事态度很严肃要求的，要么就是因为朱厚照、朱厚炜这种突发的插手事件导致某人觉得回去可能不太好交差......
“是，那奴婢先告辞了。”
萧敬闻言松了一口气，没被玩死就好，这要是他接了弘治皇帝的救援命令转头就被朱厚照、朱厚炜把救援对象玩死了，他可不好回去交差呀。
“这狗东西。”
见萧敬离去的背影，朱厚照不由“切”了一声。
德性！
“走吧厚炜，咱们干饭去，别等到时候朱寘鐇醒了咱们饿了导致不在场错过了第一声问候。”
朱厚照摆摆手，这花了他那么大力气才把手术做完，到时候朱寘鐇醒了他不第一时间露面给予一度语言输出指指点点一番可太亏了。
力气花了，救命之恩，还不能嘴炮两句阴阳怪气嘲讽嘲讽怼一怼人爽一爽？
这点恶趣味也是他应得的！
“本王这是在哪？”
朱寘鐇感觉自己眼皮很沉，眼前一片昏暗怎么努力都睁不开眼。
身体像是被巨石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右腿上疼痛直冲而来，但这种疼痛的折磨感又和之前好像不太一样......
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寘鐇竭尽全力想要睁开双眼回归现实但这努力仿佛虚的很，至始至终都是徒劳。
“该死的，难道本王就这么结束了，本王已经被害死了？”
“虽然知道终有这么一天，但本王还是不怎么甘心啊~”
朱寘鐇心中的悲哀好似汪洋大海，身为一个王爷还是大明仅有几个敢玩造反的王爷，这落幕的多少有点草率了。
突然，他隐隐感觉嗅到了什么气味。
这味道，很熟悉很熟悉......
那是炖肉的香味，是炖肉后灵魂汤汁浇在大米饭上的香味！
“该死的，本王都要死了还这么折磨本王。”
“不过也是，本王这段时间因为脚疼连饭都吃不好，现在死了某种程度上也沾点饿死鬼的边......”
“只是可惜这熟悉的令人‘垂涎’的肉香，本王可能再也没机会吃到了......”
朱寘鐇对自己可能要挂球了的结论坦然接受，仿佛死的不是自己一般，除了一点点的伤感遗憾外居然便没有什么太过强烈的情绪波动，仿佛早已看穿看淡了一般。
但渐渐的，他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对。
人们常说，人快死之前除了原本有点痛楚感受逐渐消失，还应该是会有生前的画面在眼前迅速闪过，也就是俗称的走马灯。
可他现在除了脚上的疼痛逝去了些外并没有走马灯的现象，甚至那腿上该疼的地方还是疼的！
“本王难道不是濒死？那到底是什么情况，为毛眼睛睁不开？”
意识越来越清醒，朱寘鐇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同时他的耳边，传来了陌生但又有点熟悉的声音。
“这家伙怎么还没醒，身体素质真是差的有够离谱的。（扒拉米饭声）”
“没办法，肾虚是这样的。（扒拉米饭声）”
......
“谁肾虚了？！”
“把话给本王讲清楚！”
撕破黑暗，朱寘鐇艰难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