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安化王身体出了状况。”
“干的早不如赶得巧，医者以慈悲为怀，本宫便给他看看吧。”
朱厚照点点头，也不管萧敬是什么态度驱散众人来到一旁朱寘鐇的身前。
“你......”
朱寘鐇脸色有些惨白，精神状态极差，双眼满是血丝警惕的看向朱厚照。
虽然他精气神极差，但他脑子还是好的又不是疯子，刚刚到话他也是听到了的，面前这个少年就是如今大明的太子，论辈分算的话应该是比他还低三代的，但身份地位就......
他在封地混吃等死除了狂妄的造反以外没有任何事迹，面前的少年却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不知领先了多少人。
当然，他警惕的原因跟着无关，单纯就是怕疼的很。
随着血肉的溃烂，他的神经非但没有麻木反而不知为何愈发敏感，细小的疼痛都能放大数倍！
这要是被给他伤口来一下，他真的会直接原地飞升！
所以不管是谁，他都得盯住，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人靠近他的伤脚！
“呦，都烂了还跟个宝一样护着怕人跟你抢啊。”
“都发臭快长蛆了你也不嫌熏的慌？”
朱厚照见状不由一乐，小嘴跟吃了蜜一般就是一阵亲切友好的问候。
“不，不用你管！”
朱寘鐇咬牙，说话略显吃力。
“哦哟，你很拽哦？”朱厚照冷笑一声。
“本宫不妨告诉你，在整个大明论外科手术本宫说第二没什么人敢说第一，但你这伤口的程度本宫都没有把握治疗，而你再拖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
“那也不用你管！”
“本王反都反了，难道还会怕死？大丈夫身居天地之间，死有何惧！”朱寘鐇牙关紧咬，一点都没有软弱样。
别说，甭管人本来怎么样，但至少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没有一点丢份儿！
“对，你不怕死。”朱厚照点点头。
“你只是怕疼而已。”
朱寘鐇表情一滞，随即被疼痛刺激的一抽，差点直接破功。
出门在外互相尊重，本王都虽然是造反的乱臣贼子，但现在彰显的也是我大明皇家宗室的血性，你非要揭人底干嘛！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萧敬，父皇是打算救活他是吧？”
朱厚照突然转身看向萧敬问道。
萧敬突然被叫下意识点头道：“是，是的殿下。”
“唉，本宫原本都不想救的，但谁叫这是父皇的命令呢。”朱厚照“不情不愿”的说着，随即挥手摇人。
“来吧，干活！”
一时间，一群身着白色大褂的小年轻上前，直接将朱寘鐇扛起带走。
“唉唉唉！你们干什么！”
“快放开本王！”
“欺本王腿脚不便，你们算什么男人！”
朱寘鐇感觉到后背一凉，一股不妙的情绪涌上心头，赶忙高呼挣扎起来。
可这一挣扎，难免就会动到那条快废了的腿，疼的他又是直抽抽。
“嘶~”
这酸爽，难以想象。
“厚炜，走！”
朱厚照看向朱厚炜，招呼道。
一阵凌乱后，萧敬早已不见安化王的踪迹。
“这，殿下，手下留情啊！”
萧敬嘴角一抽，但朱厚照亲自出手这件事他也阻止不了，只能喊道。
他奉命带安化王过来是救命的，可不是让他来这送死的！
“放心！死不了！”
朱厚照毫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让人备好手术要用的工具后同朱厚炜一同消毒完进入了手术室内。
“你们要干嘛，你们要对本王做什么！”
“你们两个！按辈分你们应该叫本王！唔~！”
一大碗麻药直接就被协助手术的小助理捏着鼻子硬生生到了朱寘鐇嘴里。
手术呢，吵吵什么。
真要因为你的大喊大叫出了问题吃苦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再给他塞块布到嘴里，麻药效果有限别到时候手术中一阵大喊大叫，到时候割错了就麻烦了。”
朱厚照检查了一下伤口同时吩咐了一声。
“怎么样，问题严重吗？”
朱厚炜也是全副武装，严肃问道。
虽然他也算跟朱厚照一起搞过不少次手术，但对于这方面的判断显然没有真正主刀的朱厚照专业的。
“本宫刚刚并不是在吓唬他，就这腿哪怕是本宫亲自动手把握也不大。”
朱厚照摇摇头，眼神中少见的认真与充满跃跃欲试的挑战情绪。
“真不知道就一个破夹子怎能能弄成这副鬼样子。”
看着脚上那感染溃烂流脓的巨大创伤，哪怕带着口罩朱厚照也是忍不住咋舌。
着实太过于夸张了一些，就算是特意拿刀子砍伤好几刀再故意用脏东西来污染伤口，也不见得比这回更严重吧？
“那能治吗？”
“能，但想要保住这条腿的把握只有不到三成。”
朱厚照冷静出声：“他腿上许多肌肉都被感染溃烂到坏死的程度，若是不割去腐肉只会越来越严重最后要命。”
“而这么多腐肉割去，腿不见得能保住，本宫就算对刀子控制的再好要是他腐坏病死的部分太多也无济于事。”
“先尽可能尝试给他保住吧。”
“刀。”
虽然刚见面朱厚照就小嘴抹了蜜一阵嘲讽，但真上了手术台他就是大明荣誉医师，该有的医德还是有的。
虽然时不时可能会有点缺德就是了......
事已至此，朱厚炜也没什么说的，在旁给朱厚照打起了辅助又是递器材又是擦汗，尽自己所能避免朱厚照被手术外的一切所影响。
朱厚照的刀工真的很好，这条满是疮痍随意一动就是污腐的腿换做医学院其它医生来做，可能根本就无从下手。
动手术是为了救人，夺取那一丝可能性。
但这条腿一眼看去让人心中升起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没救了，感染腐坏的部分那么大，能不能割尽腐肉先不提，单就安化王目前的状态腿上割腐肉流血时间过长会不会直接挂球都是个问题。
即便是朱厚照目前的效率都可以说是在和死神赛跑。
不动手术，按这种感染程度和安化王的体虚状态，必死无疑。
动手术想要保住腿，难度很大且手术时长不会短一个不慎可能还会让安化王走的更快一些。
最简单的保命做法其实是将腿直接锯掉，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感染源没了，整条小腿砍掉止血也能迅速跟上，目前医学院在朱厚炜的带领下还搞出了新一代的假肢，也算是给安化王赶上这个热闹了。
但既然都上手术台了朱厚照自然不希望选这个最简单的做法。
医德不医德的，为不为患者考虑这点都不提，单就他自身的性格也无法接受自己接受的事上来就选最差的方案。
小朱做事虽然容易三分钟热度，但许多时候可是个完美主义者。
要干，就要干得好，干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