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来买炭的？那你们走错了，煤矿的负责人在那边。”
王守仁、火筛两人都出现很快就引起了居民区众人的注意。
两人穿着得体，根本没有他们这些难民、矿工该有的样子。
那为什么会来到他们这呢？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打工干体力活求生存的呀。
自然而然，众人便觉得他们是外地来的商贩，来买煤炭的。
毕竟他们这目前除了煤炭也没其它啥子东西了。
“不不不，我们不买无烟煤我们是出来打雪兔子的，迷路了想讨口水喝。”
“迷路了？”
众人诧异，但也没多怀疑。
草原关外这地儿在冬日荒芜的很，现在即便按照常理应该属于春天但并非是北方的春天，就这种地儿不熟的人来迷路还是很正常的。
“是的，我们不小心迷路了，能讨口水喝吗？”
“没问题啊，正好倒点儿了，留下吃口便饭吧。”
其中一个不是很精壮的大妈相当热情，明明自己的生活也不见得多好，但还是开口留王守仁与火筛吃饭。
本就是想看看当地百姓过的怎样的王守仁、火筛自然不会拒绝，站在帐外做饭的铁锅前有一搭没一搭的同那位好心的大妈聊了起来。
“大姐，你们这都是在这个矿上做工的吗？”
“可不嘛，俺们这些人家里都是在这个矿上求活的。”
“日子还好过吗？”火筛抬头看了看这里聚集的程度，比一般的中型部落也差不多了。
那大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似乎是想了想随即才笑着开口：“比以前好很多了。”
“你看，俺们以前冬天可不敢想能天天吃饱，吃了上顿愁下顿。现在俺们顿顿都能吃上了。”
大妈指了指锅里，那炖着的自然就是西洋精选代购产品——大土豆子。
“土豆，你们现在天天都能吃土豆吗？”
火筛闻言，忙问道。
他知道土豆是西山出品的全新主粮，据说产量高到可怕，若这种好东西大明真的拿来大量救济关外，那就证明王守仁之前跟他说的都是真的，大明是真的要彻底改变中原与大漠的格局。
“也不是。”
大妈的话，让火筛沉默。
“果然，事实并没有王守仁描述的那么......”
“偶尔俺们也吃方便面，隔段时间矿上还会杀猪、宰羊整点油水。”
火筛：......
大妈看火筛哑火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以往大明和草原互市一个铁锅一点盐巴一丢丢茶叶都贵的离谱要俺们好多羊，但在镇国府旗下这些矿业工作，工钱很多，俺家男人和娃娃挣的钱够一家子吃用，还能买到白花花的糖给幺儿解馋呢。”
“虽然去年那场大战差点让俺们绝望，但镇国府的两位殿下是很好很好的人，给俺们指了活路，又定下了铁的规则在这不管是汉人还是俺们都是一样的待遇没有区别对待的。”大妈说着眼神中仿佛都有了光，但随即很快变得谨慎了起来。
“你是哪里人看着像是草原的，穿的又是汉人服饰身边跟着的这位应该也是汉人，怎么会不知道镇国府的两位殿下有多么大慈大悲。”
“你们不会是反贼，要给镇国府捣乱的吧？”
说着，手已经按到了一旁的棍子上，大有一看形势不对就要动手的姿态。
火筛被整的一愣一愣的。
不是，他投降到了进了京看了西山才逐渐真心服了有心甘情愿为其效力共同青史留名的想法，怎么到这一看这些原本应该属于他同族的人看起来比他对大明更加忠心呢？
“大姐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反贼，只是对镇国府没那么了解而已。”
“我们以前待的地方比较偏僻，那嘎达自给自足过的也好凑合得到的消息自然也不太多，这不是天气实在太坏了才跑出来想打点雪兔之类的补贴一下家里嘛。”王守仁笑着给火筛解围。
“这天气确实是不怎么好。”
大妈疑惑的看了看两人，发现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后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之前有一伙反贼跑来闹事，俺还以为......”
“俺跟你说，别跟那些反贼学啊，镇国府对俺们很好，给力俺们活路，俺们就算没能力报恩也绝不能恩将仇报，那是要断子绝孙的。”
“而且据说那镇国府的两位殿下可是长生天神明下凡，一个战神战无不胜但留有慈悲心虽然击溃了俺们但给俺们留了活路，一个财神见不得世间苦难奠定了新秩序让俺们能和汉人和谐共处且只要按照财神给的路就能过上好日子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一到冬天就可能要等死。”
“战神......财神......”
此时，不仅是火筛，便连王守仁也沉默了。
这，这对吗？
才多长时间呢，就已经被神化了？
便是在西山也没有这么夸张吧？
哦，也不对。
北直隶地区早些年就有关于朱厚照、朱厚炜是天神下凡的传闻了......
王守仁摇摇头：“世界上哪有真正的神？”
“他们给俺们带来的一切，和神有什么区别？”大妈反问。
“对，没什么区别。”
王守仁一笑，为德立功立言，为万世开太平。
二位殿下这些年在西山做的，以镇国府推广的，不就是古时神话中神明圣贤所为之事？
神与圣，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遥远，只要你俯身去做，你也可以是你所助之人的圣贤，是自己的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