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薄景曜收到了玉牌,冷漠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
郑重的用绳子把玉牌挂到脖子上,他又变回那个杀伐果决的冷面煞神。
“主子,宁山城和平城那边的粮食和药材都到了滇城。”
宁山城是刘秉伦兄长刘秉阳的管辖区,说是城实际上连繁华地区的一个县都比不上。
不过这几年暗地里已经成为了边关的粮食供应地,另一个供应地便是平城。
平城那边算是盛云悠的的根据地,粮食也种,但主要以种植药材为主。
盛云悠拿出来的种子并不是末世世界研发的超级高产种子,那玩意儿口感真的不咋地,所以那产量自然也不要太指望,配合她的土壤改良和增肥种植,也就比普通的作物高层两三倍罢了。
当然地瓜土豆除外,这两样的亩产比天楚国的本土品种至少高产十倍以上。
但几十万张嘴可不是盖的,这个世道,不是说你想无限种植就种植的,你得先顾着那些吃饭的嘴,然后抠抠搜搜省下一些继续种植。
保命得放在首位!
至于边关这边,这几年战事根本就没有停过,不要说抽调人手去种植了,就连普通老百姓都不能安心种地,产量就更不要想了!
想想盛云悠原本的世界也是二十一世纪才全面解决国民温饱问题的,所以短短几年时间想让边关得到一个大改变根本不可能!
不过高产粮食这个问题,等边关战事解决之后,想瞒住就很难了。
毕竟边关除了薄景曜和燕家军还有一个来镀金的五皇子,这位可是未来的天子!
薄景曜他们也没想过要造反,所以也没指望要瞒多久。
下属也是被授意当着五皇子的面回禀的,眼下蛮族已经被赶出天楚国国土,要不了多久就能班师回朝了,这些秘密也是时候公之于众了!
薄景曜淡淡点头道:“让李副将点兵五百去把东西押解回来。”
前两年大灾,这会儿连一年收两季粮食的南方都还未到夏收时间,这个时候还能弄到粮食?
五皇子的眼眸闪烁了下,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等下属退下他们继续商量方才的事,没多久他就把话题往粮食那方面引。
五皇子是储君的事在座人人皆知,他自然无需过分掩饰自己的意图,薄景曜也没卖关子直接就把刘秉阳给推了出来。
这几年刘秉阳暗中向薄景曜投诚,就算知道了他的‘死讯’,也依旧依约为燕家军办事,现在自然是到他大放异彩的时候了!
五皇子转身就叫人去查刘秉阳,不到两个月,刘秉阳就被调到了另一个同样贫瘠的地区去了。
表面上是他被摘了桃子,实际上他是升迁了,从七品县令跨级成为从五品知府。
他手握新粮种和种植技术,只要他在新地区做出成绩,五年后他就可以升迁调到帝都去了!
拿到调令后刘秉阳有三个月的探亲安家时间,他雷厉风行的回了安平城处理父亲妾室暗害母亲和弟弟夫妻的事情。
这个时候刘家祖母已经过世半年,因为没有人在上门替他说话,加上这几年安平城连特供物资的五分之一都交不上去,上边只让他丁忧没有治他个管制不严已经是看着天灾的份上了。
出发前他已经给远在帝都的弟弟去了一封信,不过等新县令上任交接花了些时间,兄弟俩是同步抵达清州城的。
休整了一天,刘秉阳特意穿上他的官服带着母亲和弟弟一同回了安平城。
刘父早就收到嫡长子的信,他并没有多少惊喜只有满心的算计。
得知长子已经到了城外,他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早早候在了家门口以示对长子的看重。
刘父的表妹宠妾原本还不信刘秉阳升迁,一见面视线就落到了他的腰封上,当即脸都白了!
刘秉阳似笑非笑的看了父亲和他的宠妾一眼,才弯腰行礼,“孩儿拜见父亲!”
刘秉阳离家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了,按规矩他是应该行跪拜礼的,但如今刘父品级没他高还前途未定,他不跪也说的过去,若要深究也只能从道德的上谴责他,并不能抓到他的错处。
刘父见状心中不喜却也不敢摆架子,只得干巴巴的勉强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几年为夫对你很是挂念!”
原本他的设定是把儿子从地上扶起来,父子俩抱头痛哭......
刘秉阳嗤笑,“我对放纵妾室毒害发妻和嫡子夫妻的父亲也很是挂念呢!”
“你!你!你!逆子!”刘父快速看了一眼周围围观的路人,双眼变得赤红抖着手指着刘秉阳。
而她身边的妾室看见刘秉阳母子三人身后的人和他捧着的东西,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欲坠。
“娘!”
“母亲!”
妾氏的子女在她晕倒之前蜂拥而上扶住了她。
这个时候刘父也终于注意到了那人那物,苍白着脸落荒而逃。
“娘?母亲?没规矩的东西!”
刘秉阳兄弟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妾氏母子几个,哼了一声便扶着金氏进了府里。
如今刘家住的是私宅,并非安平城衙门后院。
刘秉阳这几年也是锻炼出来,一身上位者的气势比刘父更甚,压的下人头都不敢抬,只敢弓着腰在前面引路。
之后,刘秉阳也没有废话,直接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逆子,我可是你父亲,你可...可...”
看到嫡长子嘲弄的眼神,刘父再也说不下去,只剩下满脸的颓败。
这么些年,虽然刘父并没有参与残害金氏母子的事情,但他是知情人,下手的是他已逝去的亲娘和宠妾以及他的最疼爱的庶子。
人证物证摆在眼前,再不愿意他也不得不妥协,不然丁忧一年后他再无法回到官场再无仕途可言!
这些年金氏不是在清州城陪读就是在帝都陪读,夫妻几年没见过一面,刘父和她早已经没了感情,所以写下和离书的时候他半点犹豫和不舍都没有。
但写亲子断绝书的时候他犹豫了,看着两个儿子一脸漠然半点舐犊之情也没有,他张张嘴半句话也说不出,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继续落笔。
刘秉阳拿到和离书和断绝书细细检查了一遍,又叫人拿着单子去清点母亲的嫁妆,被妾氏他们霸占的和不知所踪的直接人估价要了赔偿,而后便带着东西离开了安平城。
至于刘父和刘家的东西,兄弟两个分毫未取。
看着吧,马上上面就要派人来清算了,刘父可算不得清白官员,那些东西迟早要吐出来!
他们不拿那些赃物才是明哲保身之举!
一家三口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安平城的现官本来还想着明日登门拜访的,没想到帖子还没派出去呢,他就收到了前任家里的和离书和断绝书。
他一脸懵逼的叫人备案盖章,等人走了才回过神叫人去打探消息。
没多久,刘家一家就成了安平城的笑话。
最可笑的是,刘父居然还顶着压力把妾室给扶正了!
回到了清州城,许氏和刘秉阳的妻子田氏就围了上来,“看来还挺顺利的!”
她们都知道婆婆和丈夫回去的目的,目光好奇的打量着下人们抬回来的东西。
许氏不掌家又得丈夫和婆婆的宠爱,性子单纯又活泼,见那些东西还欣喜道:“这是那边给婆婆的赔偿还是给你和大哥分的家产啊?”
刘秉伦伸手轻弹了下妻子的脑门,“脑瓜子想什么好事呢?这是母亲的嫁妆!”
“母亲的嫁妆不是就在府里吗?”
当年借着陪读多次往返时间,他们母子可是把不少嫁妆都搬到了府城的。
刘秉伦也没多解释外祖家以为的富贵,只道:“那会儿只带了一部分过来。”
许氏哦了一声不满道:“你们也是亲生的啊,刘家那些东西就这么便宜那些恶毒之人了?”
刘秉伦嗤笑,“你以为他们能留的住那些东西?”
皇帝都穷疯了好吧,之前因为天灾得靠那些官员稳定地方,眼下雨过天晴边关那边也尘埃落定,皇帝马上就要到大限了,他不得算总账捞上一笔填充国库?!
这个时候作的再过分登入史记也最多说他老糊涂,这事若等新帝登基再干变成了残暴不仁,皇帝为了这个儿子不惜对嫡长子下手,又怎么可能让爱子背负不好的名声!
等着吧,那一家子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许氏又啊了一声,然后才想起白日回娘家听到的消息,一脸了然道:“也是,父亲如今丁忧在家,想早些上任想去个好地方确实需要花费不少去活动活动!”
金氏、刘秉伦:“???”
罢了,当初他们就是看中许氏这单纯的性子,不想家里整日勾心斗角的才娶回家的,
误会就误会吧,不是什么大事也不是什么光荣的好事。
不解释也免得消息泄露出去,让刘家一家子给卷款逃了!
解决完家里的事情,刘家兄弟又陪妻子去了一趟岳家,然后又去了赵家拜访,把薄家和盛云悠准备的东西给送了过去。
得益于七舅爷与刘秉伦和盛云悠的合作,这几年赵家的日子也并不难过,最艰难的日子了,连家里的下人都没饿过肚子。
刘秉伦到赵家自然受到了礼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