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哗哗的水流声，鼻息间则被属于女子的香甜而缠绕。
倚靠在床头的楼司彧借着跳跃的烛光凝视着那纱幔，明知什么也看不到，却还是想透过那纱幔看到那曼妙的人。
刚刚被季婠棠的话激的太过忘乎所以，此时冷静下来楼司彧才感觉到不对劲。
自从他醒来得知季婠棠成为自己的王妃后，高兴归高兴，但他清楚的明白季婠棠不讨厌他但也并不爱他。
他甚至已经做好慢慢等，等季婠棠一点一点的喜欢他爱上他。
多长时间他都愿意等。
可如今等到了，他却觉得那么不可置信。而且，他感觉是不是有人同季婠棠说什么了？要不然她为什么哭？
正想着，那股甜腻的香气愈发浓烈。
“夫君，帮我擦头发好不好。”
季婠棠坐在床榻边，毫不客气的将手中布巾递给楼司彧。
如今两人关系更进一步，这种小事当然要交给她的男朋友啦。
楼司彧对于季婠棠的请求向来不会拒绝，接过那干燥的布巾，动作温柔的擦拭着那乌黑的秀发。
感受着身后人的温柔和细心，季婠棠眼角微微弯了弯，抿着的嘴角也勾起一抹轻笑。
一时间，房中寂静一片。
直到头发擦拭的差不多，季婠棠这才开口。
“楼司彧，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我说我喜欢你可你还没回应我呢，该不会是我自作多情吧。”
“不是的！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楼司彧生怕被误会，连忙解释起来。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他可是喜欢了两年啊！
楼司彧轻轻将季婠棠掰过，让她直视自己的眼睛，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认真。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只有对方。
宽大且带着一丝温热的掌心轻抚着季婠棠因为沐浴而泛红的脸颊，丝滑的触感让楼司彧有些心痒。
尤其是在这微微暗淡的烛光下，更增添一抹诱人的魅惑感。
“你是不是遇到林清水了。”
刚刚擦拭头发的时候，楼司彧想了很多，他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个理由来解释今日季婠棠的不对劲。
季婠棠蹭了蹭楼司彧的掌心，眉眼间满是笑意，“你猜到了？”
“恩。”
看着宛如撒娇的小猫一般蹭着自己的掌心，楼司彧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不过也多亏了他，我才知道你竟然喜欢我两年。楼司彧，你真的好闷啊，为什么不早说。”
如果那一世他早点说，自己早点知道他的心意，也许就不会走到那种地步。
想到这，季婠棠忍不住想起临死前楼司彧那双饱含深意，那双无论她去往多少本书中世界都忘不掉的目光。
看着楼司彧此时眼底流露的情欲，瞬间与那张苍白嘴角含血的面容重叠开。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还是先前怯懦的性子，因为怕你一直躲着你，更没有遇到林清水。有一天我们发生意外，临死前你会告诉我这一切吗。”
楼司彧神色一顿，思索了片刻后抬手撩过季婠棠额前一缕发丝。
“不会。既然深知必死无疑，我又何必告诉你这些徒增你的痛苦。万一你平安活下来，往后的日子岂不是每天都要被我临死前说的话所影响。既然如此，我宁可你不知道，我会独自带着秘密离开。”
既然先前没有说过爱她，又何必在临死前告知。
那样的话，只会让季婠棠往后的日子内疚痛苦，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听到他的话，再带入当年那般场景。季婠棠眼眶开始泛红，心也跟着一抽一抽的。
所以……
那一世临死前你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因为不能说，所以只能在心里说吗。
吧嗒——
一颗晶莹的泪水滴落在楼司彧的手背上，格外的滚烫。
楼司彧心疼的擦起眼角的泪水，“别哭，都是假的，你不是说如果吗。”
不。
不是假的！是真的！
一想到那一世楼司彧也是爱自己两年，自己却从未给过他一丝一毫的回应。
季婠棠摇摇头，哽咽的想告诉他，可一想到小九临走前说过，切不可告诉任何人关于重生和穿书的过往，否则她会被判定泄露机密，从而被上面的人给扼杀掉。彻底消失于这个世界。
见季婠棠还在哭，焦急之下楼司彧将人拉入怀中，俯身吻上那泛着泪光的眼尾。
轻柔的吻，带着些许的安抚。
最终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安抚的吻逐渐发生变化，烛光下两人的影子愈发交缠。
——
大约是昨日哭过的原因，翌日，醒来的季婠棠感觉眼睛微微有些肿。
看着那有些泛红的眼眶，楼司彧从床头的暗格中取出一瓶膏药。
“这是先前在边疆买的，本想着有机会送给你。没想到……后来发生那种事一昏迷就是半年……”
送给她的？
季婠棠接过那瓶膏药，将其打开，一股淡淡花香扑鼻而来。
只需一闻，季婠棠便闻出里面都用了哪些配料。
毕竟，她曾经可是一名顶级调香师，闻出都有哪些配料是身为调香师的基本操作。
这东西类似于现代化妆品里的眼霜，想不到边疆那边居然还能做出这种东西来。
不过，还是不太精细，要是再添加几味药就更完美了。
等等？
这瓶膏药好眼熟啊？
怎么那么像那一世被她不小心摔碎的那瓶。
有一次因为翌日要参加宫宴，前一天晚上楼司彧便推着轮椅来找她，还送给她一瓶东西。
但因为一直低着头，看都没看就接了过来。
等楼司彧走后她打算先放在梳妆台上，结果一个没放好，笨手笨脚的她放空了，那瓶东西就摔在地上。
她还记得当时听到声音后，原本已经走了的楼司彧又回来了，看到地上摔碎的瓶子后，便吩咐莫叔将破碎的残渣收拾了，然后说了一句，“就这么不喜欢我送的东西吗。”
那时男人声音很是冰冷，再加上自己打破东西心虚害怕，更是一句都没回答。等她再抬起头时，楼司彧早就已经走了。
原来……
他早就送过一次……
季婠棠捧着这瓶两世都送给她的东西，毫不犹豫的吻上男人的嘴角。
“谢谢夫君。”
还有补那一世的谢谢，谢谢你送的礼物，她很喜欢，真的很喜欢！还有，抱歉，抱歉曾经不小心打破你的心意，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