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二不明白田八爷见了他“赵少秋”为什么很高兴的样子,是要让他推荐加入日伪?还是要抓了他向红胡子联盟领赏?这两个原因,他都不怕。
驴二说道:
“对,我是赵少秋。”
田八爷笑了,说道:
“既然你是赵少秋,那就好办了。你杀了霍三,杀了虎爷,一定很受鬼子的器重吧?”
驴二从田八爷的语气中,既直呼“霍三爷”为霍三,又称日军为鬼子,推测田八爷既不尊敬霍三爷,又不敬畏日军,他更猜不透田八爷的用意了。
驴二说道:
“对,鬼子很器重我,我现在是鬼子面前的红人,做了很大的官儿。”
“田八爷,你刚才说谈条件,现在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是谁,你可以把你的条件说出来了吧?”
田八爷指了指旁边的少妇,问驴二:
“赵少秋,你为什么要救她?”
驴二说道:
“我救她,只是出于好心,不想看到一个女人被玷污了清白。”
把少女掳过来的一个土匪,对田八爷说道:
“大当家,您听到了吧,他刚才就是这样对我说的,他说他是心肠好,才想救这小娘们的。”
后面的众土匪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
田八爷也笑了,对驴二说道:
“赵少秋,你别怪我们笑话你,你一个人连自己的大当家的脑袋都割了,献给鬼子的大汉奸,竟然说自己还有良心?这太可笑了!”
驴二淡淡说道:
“那你可以认为我没有良心了,我要救这小娘们,就是看上她了,想自己占有。”
小少妇听到这里,脸色一变,再看向驴二的眼神,就有些畏惧了。
田八爷笑着摆摆手,说道:
“赵少秋,你是好心也罢,是想自己抢去玩玩也罢,我都懒得理会。”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有多想要这个小娘们?”
驴二说道:
“非常想要,今天我要是带不走她,明天我就带大军来荡平你们的山头。”
“镇上的保安团知道我到你们这里来了,如果你杀了我灭口,保安团向县里面汇报,明天就有大军来荡平你们的山头。”
“总之一句话:小嫂子我要定了!”
田八爷并没被驴二吓住,淡淡说道:
“赵少秋,你不用吓唬我,要是我怕你们官兵,也就不会做土匪了。”
“不过,我知道你想带走这小娘们的决心了,那就好办了。”
“赵少秋,小娘们你可以带走,我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车,我只要你用一个人来交换。”
驴二道:
“用什么人?”
田八爷道:
“我儿子田震东。”
驴二明白了,说道:
“你儿子被官兵抓了,你要我放了他,是吧?”
田八爷道:
“对,我儿子被县保安团长抓了,关在大牢里,你刚才说,你的官比保安团长还要大,那你一定可以命令保安团释放我儿子。”
“只要你把我儿子带过来,我就把小娘们放了。”
驴二道:
“令郎是因为什么事被保安团抓的?”
田八爷转头吩咐一个土匪:
“强子,你跟他详细说说吧。”
那个叫强子的土匪,向驴二讲述了田震东被抓捕的经过。
田震东不过十八岁,打小跟着父亲当土匪,不是在这个山沟里躲藏,就是在那个山洞里躲藏,虽然他们这帮土匪,烧杀抢掠,吃喝不愁,也经常掳来妇女奸淫,但毕竟在深山沟里,娱乐生活贫乏,不如城里的花花世界好玩儿。
田震东经常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土匪,溜到县城去玩耍,虽然田八爷担心田震东被官兵认出来,不许他们到县城那种官兵多的地方去玩,但田震东总是偷跑,田八爷不忍过于严苛,禁止不住。
五天前,田震东又带了强子和另一个叫弛子的两个土匪,偷溜出去,到文登县城去玩。
三人经常去城里玩,他们有抢来的良民证,而且他们不带枪,进城出城的时候,不怕城门的伪军检查。
他们也知道自己是土匪,担心被认出来,所以进城之后,都是低调行事,除了到最好的大酒楼吃吃喝喝,也就是逛逛窖子,体会一下不同于被掳女人激烈反抗的百依百顺的窖姐儿的温柔,除此之外,他们并不惹事生非。
三人进城之后,和以前一样,先到城里最好的大酒楼,吃了好酒好菜,又逛了最大的窖子,逍遥快活。
三天之后,三人吃也吃过了,玩也玩过了,心满意足,就准备出城回去了。
三人牵着马,在街上走着,向城门走去,他们看到路边有一个戏台,正在唱戏。
这是城里的一个富商,为老母亲贺寿,请来了戏班,在院门口演出。
三个土匪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喜欢热闹,看到演出精彩,三人把马栓到一边,钻进观众群中。
看戏的观众越多,越显得东家阔绰富足,老寿星喜庆高寿,所以东家为了吸引观众来看,往往会在戏台的前面,摆放了几十张板凳,让观众可以坐着听戏。
但毕竟观众多,板凳少,所以先到的观众,才有板凳坐,后来的观众,就只能站着看戏了。
田震东和强子和驰子钻进观众堆里的时候,已经没有板凳可坐了,他们只能站着。
他们知道己是土匪,不能惹事生非。
要不然,按他们做土匪的个性,早把坐板凳的观众赶跑,由他们来坐了,但现在他们在城里,到处都是官兵,他们不敢。
他们站了一会儿,一个坐着板凳的观众,站起身子离开了,站在那个观众后面的驰子,为了讨好“少主人”,他自己没马上坐下占位,而是一拉田震东的胳膊,请田震东坐板凳。
田震东是少寨主,强子和驰子都是他手下小弟,他当然不用跟驰子客气,就向板凳坐去。
但是,旁边忽然冲过来一个人,抢先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
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油头粉面却掩不住土气,乡镇地痞小混混打扮的小青年,满脸骄横的戾气,一看就不大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