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问还好，一问完方楠的眼眶就蓄满了泪水，她瘪着嘴抬头看了一眼戚念念，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就这样和戚念念对视起来。
“哎呦，别哭啊，别哭别哭，怎么了这是？”
看见她的眼泪已经要划出眼眶，戚念念抽了几张纸就蹲到了她身边，右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姐…你的手现在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出去玩儿？我都看到了，车子撞上护栏的时候，你浑身都在发抖，可是现在却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说给我放假…
我不想出去玩儿，至少现在不想，我现在只想赶紧回海市，看着你把手术做完。”
边说边哭，方楠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放松，今天在听到医生说戚念念的手臂需要手术的时候，她的心情就很复杂。
都说人是有本能的，在出车祸的时候，司机大多会下意识的将方向盘打向远离自己的方向，可是念姐并没有那么做，而是选择了朝着自己的方向打方向盘，不然今天吊着手臂的人就会是自己。
虽然二人的关系已经很融洽，但方楠还是被戚念念的举动给感动了，但感动的同时她又有些愧疚，特别是看到戚念念吊着的手臂时，这种感觉越发的明显。
所以她在听到戚念念说让她趁着这个时间带着家人出去玩的时候，方楠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如同决堤一般。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知道了，不出去玩儿了，咱们回海市好吧？你看，我的手也没什么大问题了，医生已经处理过了，固定之后不乱动的话，也没有那么疼了，你别担心。”
戚念念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如此，便很有耐心的安慰着方楠。
说实话，在车子撞上护栏的瞬间，戚念念是真的慌了。那种来自记忆深处的恐惧被唤醒，几乎让她以为回到了穿书之前的车祸现场。
如果不是当时手臂太过疼痛，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冷静下来，如今想想，她依旧感到后怕。
两个人险象环生之后都很疲惫，发泄完内心的情绪，方楠将行李给整理好就留在了戚念念的房间。
她很怕戚念念晚上睡觉的时候压到手，或者是起来去洗手间不方便，所以直接从自己房里搬来了被子和枕头，睡在了房间的沙发上。
劝了半天也劝不动她，戚念念就没再阻拦，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下午，两个人顺利返回了海市，戚念念老远就看见一身休闲服的沈煜和自己的老爸老妈在出站口等着。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吊着的手，尴尬的拉了拉外套，试图将手遮住，却无济于事。
戚城已经都联系好了，就等着她回来直奔医院，方婷也在来之前就想到了自家闺女会很狼狈，但此时见到她嘴角的血痂和吊着的手臂还是心疼的不行，吸了吸鼻子就带着人上了车。
沈煜本来想自己开车过去的，也被方婷一起拉上了车，直接跟着戚念念到了医院。
因为已经做过了检查，医生直接就安排了住院，手术很快就可以进行，当她手臂的夹板被拆开的时候，周围的几个人都皱起了眉。
沈煜看着那血红一片的伤口和形状不自然的手臂，只觉得心里发酸，默默地攥住了戚念念的右手不停的摩挲着。
戚城则是红了眼睛，他又心疼自家闺女又恨还没找到那个开车的傻逼，不然一定要让他也尝尝这样的滋味。
因为是单人病房，屋子也比较大，空地刚好可以展开一张折叠床，所以每天可以有一个人在这儿陪护。
本来方楠是打算陪护到戚念念出院的，但沈煜却提出最好两班倒，这样陪护的人也不累。
考虑到戚家父母年纪渐长，于是白班就交给了方楠，晚班则由沈煜负责。
几人又在医院待了很久，直到天色渐晚才离开，原本热闹的病房就只留下了戚念念和沈煜两人。沈煜深沉的眼神落在了戚念念的脸上，把她看得莫名有些心虚。
“念念…”
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一听就知道他昨晚应该没休息好。
戚念念仔细端详起他的脸，才发现他下巴都冒了一些胡茬，眼睛里也满是红血丝，整个人略显憔悴。
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沈煜没有继续说话。他昨天在接到戚念念电话的时候还很开心，以为她是想自己了。
可是紧接着她说的话却让沈煜方寸大乱，他当时还在公司处理工作，听到她说出了车祸在医院的时候，直接就冲出了办公室，想要买最近一班的飞机赶去京市。
如果不是后来她坚持说不用过去，自己可能要回海市治疗，沈煜昨天晚上就到京市了。
戚念念为了安慰他，也没说自己具体的情况，只说手臂受了点儿伤，其他也就没什么了。
还是今天医生检查的时候，沈煜才发现她所说的“受了点儿伤”有多吓人。
“好了，我没事儿了，你看，医生都说了，手术后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没事的。”
瞧着他的情绪比昨天的方楠好不了多少，戚念念又开始安慰起沈煜来。明明受伤的是她，周围的人反而比她还要难过，戚念念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反应有问题。
摸了摸沈煜的黑色的发，戚念念露出了笑容。她不想让沈煜和爸妈为自己担心，所以哪怕是手臂传来阵痛，她也不愿意苦着脸。
可是结果还是和昨晚一样，沈煜似乎更加难过，他攥着戚念念手的大手微微用力，仿佛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却被熟悉他的戚念念尽数捕捉到了。
看来她这个时候确实不太适合安慰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当个病人好了，不然谁来看自己都要emo。
“对了，阿煜，我有事需要你帮忙。之前在京市的车子是租的，因为着急回来看病走的匆忙，忘记和工作人员说了。一会儿我把手机给你，能帮我处理一下后续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