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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专认为你们三个已经触碰……或者说达到特级的门槛了。”夜蛾正道双手撑在讲台上。
硝子在看漫画书，这事听起来就和她没关系。
“说个我们那里的寓言故事——”苏泽托腮趴在课桌上，目视前方。
夏油杰闻言斜了苏泽一眼，嗯哼一声等他下文。
“春秋时期，齐国有个大夫，他和一位将军不和，但将军声名赫赫，多次击退外敌，声望颇威。”
夏油杰点着桌子听他讲故事。
夜蛾正道继续道：“之前几个月的数次一级咒灵讨伐，你们都完成的很好，这也是高专做出此判断的理由——”
苏泽小声道：“但将军长年在外征战，又是个武人，不懂文书和这些弯弯绕绕。而大夫又每日都能上朝觐见大王，于是常常诋毁将军——”
夏油杰听过类似的寓言。结局大抵是诸侯昏聩，听信大夫谗言疏远将军……如果为了增强故事的警醒性质，大致还会说邻国借此时机趁势入侵，诸侯在国破后感慨不该近小人……
但是……
“——但是将军不傻，他在朝中也有亲信。听闻大夫的小人行径后，当夜带亲兵围了他的宅院，亲自割下那家伙的首级，第二日上朝请罪。结局是诸侯被迫‘大喜’于小人得以株歼，王将和睦。”
夏油杰傻眼了，这是什么寓言故事？太情转直下了吧。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打铁还需自身硬，不然即使身靠‘权威’也无计可施。”苏泽懒洋洋做结。
兵权在握的大将，某种程度上确实无人能治。
夏油杰无语的丢出手中蛙类咒灵，试图砸醒五条悟。
“第二个故事——”苏泽连口气也不喘，继续道。
硝子也稍稍来了兴致，放下漫画书。
“唐朝时有位穷书生进京赶考，路遥道远，一日突逢暴雨，他被困在山中。结果遇见一只被落石砸伤腿的白狐，而那白狐竟口吐人言，闻声若妙俏娘子，书生一时着迷——”
虽说常规结局是白狐修炼已久，能化作人形，和救下她的书生一起隐居山林……
但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夏油杰不敢枉下定论了。静静看苏泽表演。
“书生救了白狐，并在它的带领下来到座破庙，他觉得此处不错，可以暂做落脚之地。谁知白狐是山中精怪，以年轻男子精气为食，已经残害许多人……”
到这里似乎水落石出，书生要被悲惨的吸成人干，以此告诫世人要事事留心，别被美色诱惑。
“——半夜白狐准备动手时。却突然发现书生不见了，再欲行动却发现自身陷入法阵，术法无法施展——原来书生早就和游历于此的道士约好，一人引妖一人作法。”
确实是个一波三折的故事。
硝子暗自感叹，夏油杰也轻叹口气，试图总结其中道理。那一边，被砸醒的五条悟迷迷糊糊听夜蛾正道讲话。
苏泽看到他俩反应，挑眉继续道：“谁知道士转头一剑戳死了书生，然后一撩道袍一矮身子，现了原形——竟是只黄皮子。原来他和白狐早就串好，一人吸精气一人食血肉。书生成了无数亡人中的一位。”
猛然黑暗风格的故事让人大跌眼镜，硝子一时无语，夏油杰嘴角抽搐个不停。
苏泽表情淡然总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乱信别人的话，刚认识的道士让你当诱饵你也敢去啊？以及，不到最后万不可松懈；再然后……小心仙人跳。”
完全反套路的故事一下子给夏师傅干沉默了。
“……你真应该去写小说。”他无力吐槽。
“这都是很有意义的教训。”
五条悟彻底醒了，苏泽也不再讲他的苏式寓言故事了，夏油杰却开始揣摩其中意味了。
那边，夜蛾正道到底说了最终关键：“高专决定让你们去讨伐更强的咒灵——”
几人稍稍聚神。
“保守评估是准特级，很有可能已经达到特级水准……你们四个一起去。”
他严肃道。
……
“我、我……美吗？”
阴暗逼仄的仓库地下室中，沙哑如破磨一般刺耳的嗓音从苏泽身后响起。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苏泽语调平淡，同时抽出村雨直直刺向声音来源处。和刺耳的尖锐叫声一并响起的是钢铁碰撞的铿锵声。
苏泽双手握紧刀柄狠狠向前推进，谁知咒力化形的巨大剪刀倏忽间便出现在村雨的必经之路上，随即硬生生卡住了来势凶猛的刀刃。
他这才看清身后咒灵的真面目——长且厚的杂乱黑发一直垂到胸前，无数对细长兽瞳密布在发丝上，缠满绷带的面部散着腐败和腥臭味儿。但最最吸睛、同时也是标志之一的，是那张足足咧到耳根处的血盆大口。
——裂口女。
东洋最具故事性、也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怪谈之一。
“……嘁。”
苏泽索性松了长刀，一个跃步稍稍拉开距离，同时双手迅速结印，只见他两手心向上，左手手指弯曲，左手食指和小指勾住右手食指。
精纯的炁顺势汹涌而出，青色雷电也顺着那柄青色小剑一并现世。
他右手中指从左手中指和无名指之间伸出。左手大指压住右手的小指，接着用右手大指抵住无名指。
——这是道家的雷祖印。
带着雷电火花的青色罡炁刹那间急速向前，异样的光泽声势愈加浩大，电弧的形状甚至清晰可见——萦绕震卦的小剑环环相生。
·第六洞天——赤城洞府，又称“紫玉清平之天”
苏泽漆黑的眸子霎时覆上青金色电云，在下一瞬被炁浪携裹的飞剑生生贯入裂口女的胸前，咒力形成的巨型剪刀并未拦下飞剑。
再之后，苏泽轻道句“敕”，通天的雷电火花瞬间触通裂口女全身。
“出来了，你们几个——”他顺势让开身位。巨大且威仪的龙瞬间冲破仓库的墙壁和地板，巨鳌龙口刚猛咬住裂口女的腰腹。
龙首上，前后共有三人或坐或立。
“喔，这就是特级咒灵吗？”硝子躲在两人身后，探头探脑。
“你猜她被袚除了吗？”五条悟让墨镜下滑一点，露出璀璨夺目的宝石蓝瞳孔。
“……你明明有六眼，还问这种问题。”夏油杰一下跳向空中，顺势召唤出隼类咒灵落于其上。
依旧在心中思虑苏泽的寓言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