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帅眉头稍稍一皱：“可能要很久，我前几天才回部队。”
竹尘赋点点头，吃个饭的时间，人生大事的顺序都安排妥了：“那就等下次，你带我回家先见父母，转业后工作稳定了再办婚礼，最后领证，我去结扎。”
秦帅一碗饭下肚差点噎住，喝汤顺了顺才缓过气：“你确定？”
竹尘赋给她又要了一碗米饭，重新盛了汤推到她面前，眸光里的热忱仿佛一簇不会熄灭的火焰：“在浥朝你做了决定，现在就由我来做！七八十年代已经有少数男性结扎，没见腰断了腿折了，所谓干不了重活是借口，不能行房是心理问题。现在医学发达，我怕什么？”
天哪，我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操作：“这也是能说的吗？”
竹尘赋脸色不变：“这是实话实说，又不是耍流氓。”
秦帅说起队里的事多了笑意：“我们队里崔绍华就是媳妇儿生了一胎直接去结扎的，家里催二胎，他就带妻女随军了。不过自从他媳妇儿怀孕想照顾她，就申请调离枭龙去了阿勒泰。他妈说他是逆子！”
竹尘赋不赞同地摇头，接着跟秦帅保证般承诺：“生育是夫妻之间的事，如果范围扩大，没有任何好处，除非夫妻是巨婴。我父母分别是家中长子长女，他们思想开明，懂得尊重，所以被他们带大的叔叔、姑姑都不会对我的选择说三道四，你可以放心。”
秦帅又一个直球：“下次休假我先带你回家，然后再休假就跟你回去，先订婚。”
竹尘赋计划这件事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我会请我二叔和小姑去你家，订婚宴按我们那里的习俗，结婚礼按你们那里的。怎么样？”
秦帅笑意更深了：“那你可惨了，我们那儿彩礼可高了～”
我配合地玩儿流行梗：“遭老罪咯！”
竹尘赋点开手机查了一遍：“二十万确实不低……但三年后你工作稳定，我凑凑应该没问题，如果不够，就跟我二叔和小姑借一点，再还就是，我有挣钱的能力。”
秦帅打趣：“你不怕天价彩礼逼死你家里人啊？”
竹尘赋也笑了：“我相信你不会要那么高，但如果要，我可以凑一凑，承担不了会跟你商量，不是先叫苦连天。”
秦帅继续调侃他：“那你万一做了手术之后……咳咳，不行了怎么办？万一……”
竹尘赋拄着下巴欣赏她鲜活而轻松愉悦的模样：“如果有万一，那我就吃软饭！”
秦帅大笑：“哈哈哈哈……欢迎你来我家吃软饭！”
竹尘赋给她续了杯茶：“吃软饭不可怕，可怕的是软饭硬吃，我不至于。”
秦帅正色看他：“尘赋，谢谢你，决定在我得到稳定岗位之后才举行婚礼。”
竹尘赋给自己重添了一杯酒，声调平和却铿锵有力，眼神温柔而深情：“那是你该得的位置，跟你的上校军衔一样！用命换来的地位，怎么能因为结婚生子就被迫失去竞争的机会？这对你不公平，我也不要这件事成为你的遗憾，你的遗憾已经够多了。”
这段话，我听出了太多无奈与心酸，在浥朝她失去了一次上战场的机会，在现代失去了上一线的希望。
对普通人来说可能更多的是庆幸，但对于一个硬骨头的骄傲者而言，确实很难过——你最擅长的地方，永远也不能再接触到，最后只能退而求此次。
秦帅沉默了许久，端起茶杯轻笑：“以茶代酒，一切尽在不言中。”
竹尘赋举起酒杯跟她的茶杯碰了碰：“为我们阔别重逢，再续前缘，干两杯。”
秦帅少有的调皮语气让我大开眼界，竹尘赋的有问必答更让我目瞪口呆，这就是直球的恋爱方式吗？
可，就是如此简单的一顿饭，如此短暂的一番交流，我在竹尘赋眼中看到的那种斩钉截铁的选择和支持，让我不由自主就感动，似乎理解秦帅为什么会对他动心了。
其实之前我也有怀疑秦帅跟许闹是在掩饰百合情，直到梅君鹤这个名字再次出现，我在许闹脸上看到从未有过的悲痛欲绝和喜出望外，那时我才发觉是我们想太多。
我弱弱的问：“你们这么直球真的好吗？不需要浪漫和激情吗？”
竹尘赋让服务员把剩余的三个菜打包，才有空解释：“阿秦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也觉得不必隐晦曲折。其次，浪漫与激情跟直截了当并不冲突，所以别人有的浪漫，阿秦也会有。”
秦帅没空讨论浪漫不浪漫的事，看了看腕表：“我得回去了。”
我郁闷，还想再吃糖呢：“难怪你刚才吃饭速度这么快，只有一个小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