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答应你。”
“没关系，我想给你，你想要的。”
“……”
林效微微红了耳根，不敢去看贺升那并不炙热的视线，然而只是这么一偏移，贺升就留下大量的信息素，然后，跳！海！了！
“喂！”
“卧槽！”
“贺军！”
贺升跳进去以后的浪花迅速消失。
林效骂了好几句脏话，手撑在船边也想跳下去，被大哥拦腰抱住，“不能再跳了，不然还得再搭一个！”
话音刚落，一直跟在贺升后面的那个男人，也跳海了。
大哥，金阳，林效：“……”
大哥心有余悸，“真的不能再跳了。”
林效心急如焚地等待了许久，时间在等待的过程中变得更加的漫长。
他好怕贺升找不到不肯上来，然后淹死在下头！
林效的大脑里闪过无数可能，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下一秒看到贺升成了个死尸飘在海面上，随波逐流。
终于，林效看到贺升从海里冒了出来，朝他露出灿烂讨好的笑容，“我找到了！”紧接着就是那个跟着的保镖，也露了头。
林效心急到气愤，和开船的大哥赶紧把海里面的两个人捞上来以后，踢了贺升一脚。
“你他妈有病？”
“我找到了。”
贺升的手里有三个蚌壳。
林效看着那三个黑乎乎的，丑陋的蚌壳，心中的悸动却越来越响亮。
贺升问大哥，有没有刀，拿到刀以后开了递一个蚌壳，里面什么都没有，第二个也还是什么都没有，等到第三个，才开出一个坑坑洼洼的，形状奇怪的不能称之为珍珠的小珍珠。
贺升垂着眼，讷讷得捧着那一颗小珍珠，不知所措。
这怎么送得出手？
甲板的气氛在贺升的抑郁里，变得沉闷。
贺升正想着要不要再跳下去找一找，手心里的珍珠就被人拿走了。
他缓缓抬眸，眼睛渐渐被林效的动作点亮。
月光之下，林效捏着那一颗形状奇怪的珍珠，皱眉端详半晌，恶声恶气，“这也能叫珍珠？”然后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林效回看贺升，“我有了，不要再往下跳了。”
他一直以为贺升会利用这次机会，对他做些什么。
可都快结束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表现自我，不顾性命，讨好，小心，
种种情绪的背后，都好像在说一句话，
请你看看我。
可他想告诉贺升，生命珍贵，任何人都不值得你用生命去冒险，去做微不足道的事情。
-
出海的船在日头高升后返航。
下船之后，林效叫住了贺升。
贺升回过头看着他。
他站在洒满日光的海边，说：“贺升，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好。”
两个人沿着海岸线走。
林效感受到难得的心平气和。
他微微侧眸去看身边的贺升，他神情柔和，面上隐有期待。
林效能看懂他在期待什么。
可惜……
林效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他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脖子，道：“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但是我们真的不可能了，你不用再那样……”
“一直都是你在对我道歉，其实我也欠你一个对不起。我因为自己想要回家，想完成自己的任务，所以对你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些事情，极其不负责任。我其实对你一直都没有那个心思。”
贺升呆呆地看着他，仿佛不能够理解林效说的话。良久没有给林效回应，林效也不催他，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安静地等待着。
贺升觉得这里不再那么美好，风不柔和，阳光也变得很刺眼，灼热。
他嗓音嗓音发哑，“我不信。”
贺升的眼睛一点点红了，机械的，反复的，重复这一句话，“我不信。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你曾经答应过，只要你还在这里，你就会对我好……我不信你对我一丁点儿感觉都没有。”
林效很难解释这件事情。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快要泛上来的情绪，“就算是你说的那样，我对你是有感觉的，那又怎么样呢？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做过的事情，我不可能当作没有发生过。我的日子也不是全靠感情支撑的，你明不明白？”
贺升没有说话。
林效想，他并不明白。
他俩之间的开始，就不正确，不正常，歪歪扭扭走到现在这一步，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真切切发生的。
过去不能改变，全都深深地扎根在他的记忆里，他不可能忘记。
他在这里待的时间太久了，在这件事情上也纠缠太久了，他不喜欢太复杂的人或者是事，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
林效从口袋里掏出那颗珍珠。
畸形的，没有光泽。
“别再糟践你自己了。”
贺升难受地看着林效，看着他手里的珍珠，“我不觉得那是糟践……我知道那一次我做错了，我会改的，我已经在改了。”
贺升心慌意乱。
林效连他对他的好，都不要了。
“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求你不要就这么放弃我。”
林效看着他，自己也跟着难受起来。
“我愿意原谅你，过往那些，全部一笔勾销……”
“我不要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了他们之间还剩下什么？
林效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我们之间有不可能回避的问题。我只要看到你头顶的数值，我就会想起这件事情。”
如果两个人之间有永远无法愈合忽视的伤疤，又怎么能走下去？
感情不能靠一时的心软来维持。
也不能因为一时的情欲上头，就不负责的在一起。
“对着这样的我，不痛苦吗？”
痛的。
但是痛也不愿意放手。
林效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心情，朝贺升笑道：“贺升，我们和解吧。我不会再讨厌你了。”
贺升看着他，第一次觉得林效的笑容让人喜欢不起来。
不会讨厌，也不会爱他。
贺升转身就走。
林效懵了，“去哪儿？”
贺升不说话。
林效三步并两步跟上他，“我刚刚说的，你有没有——”
空气里属于贺升的信息素突然消失，窒息感侵袭而来，林效声音戛然而止，不敢相信地看着贺升。
贺升横了他一眼，又将信息素释放出来。
一副“你说的话，我不爱听，再敢说，我就把信息素收走”的架势。
……
林效怎么也没想到，贺升的信息素威胁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