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衙役看到马车，似曾相识，上前几步看看这人又来做什么。
李万姬下了马车，习惯性的拢了拢前面的衣服。
跟之前一样，还是来找姜少爷的。
衙役多看了两眼，转身进去禀告。
今日王兵不在，在府衙里值守的是王韬。
听闻有芙蓉商会的人找少爷，稍微整了整衣裳，让人给请进来。
刘师爷在公案桌上坐着，看了看王韬这模样，不屑的嘁了一声，起身去给自己的茶水续杯。
待李万姬走进公堂，今日份的懵逼又开始了。
“我就是姜海。”王韬回答了她的话。
“……”
李万姬无语，前几天一个姜海，今天换个人又是姜海，合着这姜少爷还跟妖怪一样变化无常的。
“公子莫要说笑了，前几日来过，并不是你。”
“哦，那一定是你眼花了，我就是姜海，姜海就是我。”
“……”李万姬又想打人，但是又得忍住。
她捂着胸口起伏的傲娇道：“好吧，那便且当公子就是姜少爷。”
王韬跟彩儿差不多原则远大于情商的人，立马就纠正她，
“不，不用且当，我就是姜少爷，请把且当去掉。不然我不陪你玩了。”
“……”李万姬想抓狂，这都是些什么人，没个正常的。
压制住暴走的冲动，李万姬定了定神，想想这次的目的，终于恢复平静，开口道，
“姜少爷，奴家这次找您，是想谈谈合作上的事情。”
“李东家请讲。”
“可否带奴家看看这些货物的制作情况，我上头的会长说，需要确保货物的供应，和品质正常。
都城那边才好有个底，可以估算要铺开多大的经营范围。”
李万姬想了个理由，就是想看看这些货物都是哪里来的。
她在滨海县待了这么几天，在县城里走过的地方也不少。
但是感觉这县城，就不像是能做出那批货物的地方。
王韬听完李万姬说的话，斩钉截铁的道，
“不可以，我们少爷说了，啊呸，是我说了，这是商业机密，谁都不给看，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
李万姬心里好痛苦啊，这人明明就是假的，露出马脚还如此气定神闲的说话。
思索片刻，她又想使出美人计了，站起身来，手也不捂胸了，想靠近王韬一点说话。
结果，就听到王韬喝了一声，
“坐回去！”
李万姬吓了一跳，这是闹哪样，有这么凶人的吗？
王韬摆出一副再正经不过的表情，严肃的道，
“李东家请自重，”又想了想姜海之前说过的话，来了一句，“请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咱是正经人谈的是正经事。”
“……”
李万姬想死的心都有了，上回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人，还好说话一点。
这次这人简直了，不只古板，还会凶人。苍天啊，三皇子是给自己派了个什么地狱难度的任务。
这时候，刘师爷缓缓的走回了公堂，一手托着茶杯，一手还拎着一本书。
书的一面刚好对着李万姬这边，她眼尖看了下那本书的封面。
李万姬差点石化，只见封面上一个二次元的萌妹子，画的那个夸张，前面澎湃的像大西瓜。
书名被刘师爷的手指挡住了个别字，能看到约么是【无颜之**仆】。
李万姬低头看了看自己，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卑。
刘师爷哼着不知名的调调，自顾自走回案桌边上，带上老花镜，摊开书，呷一口茶，惬意的啊了一声。
这一声响，让李万姬回过神来，重新坐了下来，又顺手拢了拢，表情没了之前的傲娇。
王韬看她坐回去了，开口道，
“李东家，其他事情也不用说，按我们的约定，你只需每次收货的时候，将下批订单下达就可以。
我们的实力你放心，你要多少我们都可以供的出来。”
王韬都这么说了，李万姬还能怎么办。
作为一个商贾，本身就没什么地位，她靠着几分姿色周旋于各种老色批之间，才有今日的分会东家的位子。
谁曾想，这惯用的手段，来到滨海县，别说姜海了，连他手下的人都搞不定。
无奈之下，李万姬也只能认了，点头跟王韬应了声好。
无功而返，这次滨海之行，给她留下了一片阴影。
离开县衙，李万姬让车夫直接打马回南州城。
这客场作战失败告终，李万姬十分懊恼，却丝毫没有办法，唯一的收获可能就是这滨海县的古怪。
在马车里思来想去，李万姬自言自语道，
“看来想见到姜少爷不是那么容易。
那么现在能做的，就是将这县城的古怪之处汇报上去，等上面的人去头疼吧。
姜少爷这边只剩郝伯一个突破口了，下次遇见再试试吧。
哎，真没想到会这样，看来之前还是小看了这人，还以为就是个贪财好色的纨绔。”
揉了揉眉心，李万姬有些心力交瘁，眯起眼在车厢里小憩。
前头驾车的车夫，和随车的小厮，心情轻松了不少。
特别是小厮，东家再不回去，自己都快吃土了，几天的花销比在南州城一个月还大。
还好住宿是东家出的银子，不然怕得露宿街头。
李万姬的马车走后。
县衙，公堂上。
王韬坐回自己的案几旁，淡淡的道，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还以为卖弄点姿色就能为所欲为了。”
“你厉害。”刘师爷头都没抬的夸了王韬一句。
“笑话，小爷我可是钢那啥的，”王韬摸了摸下巴问刘师爷，“少爷怎么说来着？”
“钢铁直男。”
“对，小爷我可是钢铁直男。”
王韬对于这个称谓感觉很上头。
……
东北边境，东古关。
周祎离开戍边军府，来到关墙之上。
手下的士兵忙活了一阵，此时关墙之上，摆了个案几。
案几之上供奉着猪羊头，鸡鸭鱼肉，还有一些糕点水果什么的。
最前方摆了个香炉。
周祎一脸认真的点燃三根供香，虔诚的跪拜，口中念念有词。
起身将三根香插入香炉，周祎神色释然的道，“多亏老天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