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命闻言，心中一惊。
看来——哪怕自己是分身，这冰灵仙子的分身，还是能有所感应。
只不过，这感应似乎不强，还不足以让栾烟灵将他彻底认出。
“陈师弟，你看栾师妹都这么主动了，你就说句话嘛！到底选不选她？” 灵月在一旁起哄。
“栾师姐，抱歉，我目前确实没有找道侣的打算，辜负了你的心意。”
说完，他不等众人反应，转身就快步走进洞府，同时启动了洞府的防御阵法。
他实在不想再跟这些热情奔放的女弟子继续纠缠下去，那纯属浪费时间。
如今他闭关不出，她们也拿自己没有办法，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这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灵月见陈长命逃命似的进入洞府，也是颇为无奈。
她揉了揉眉心，看着众女苦笑道：“各位师妹，看来这事急不得，只能从长计议了。陈师弟如今一心修炼，我们总不能强行逼他，免得引起他的反感。”
一名美女不以为然的嘻嘻一笑道：“灵月师姐放心，我们有的是耐心！反正陈山已经是我红鸾仙宗的弟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他闭关结束，我们再慢慢跟他‘磨’，不信他不心动！”
“是呢！”
其他女弟子也纷纷点头附和，眼中满是不服输的劲头。
灵月见众人士气未减，便笑着挥了挥手：“好，那我们先回去吧，别在这里打扰陈师弟修炼了。日后有的是机会跟他相处。”
众女应了一声，纷纷飞身而起，各自返回自己的洞府。
只有栾烟灵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她怔怔地望着洞府外的阵法光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淡淡的黯然。
她想不明白。
明明陈师弟刚才看她的眼神那么专注，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可为什么最后还是拒绝了她？
难道，是自己真的不够好吗？
“唉……”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化作一道光芒，朝着红鸾仙山深处飞去。
她没有返回自己的洞府。
众目睽睽下被人公然拒绝，那种又羞又恼的滋味堵在心头，让她根本静不下心来。
栾烟灵只想找个人倾诉一番。
而能让她毫无顾忌吐露心事的，唯有她的姑姑，红鸾仙宗的化神境长老紫灵。
红鸾仙山深处云雾缭绕，灵气比外围浓郁数倍，一座座隐蔽的洞府错落分布在峭壁之上。
栾烟灵放缓飞行速度，在一座刻着 “紫灵洞” 三字的洞府前落下。
她低着头，郁郁寡欢。
“姑姑，在吗？”
她对着洞府门口轻声呼唤，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 刚才强撑着的坚强，在靠近亲人的瞬间，终于绷不住了。
“烟灵啊，进来吧。”
洞府内很快传来一道温和却不失威严的女子声音，随即阵法自动停止，大门无声打开。
栾烟灵走进洞府。
洞府内布置简洁，中央的石台上，一名女子正盘膝而坐。
她看上去不过二十几岁，五官精致得如同精心雕琢的玉石，肌肤莹白如玉，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头如瀑般的白发，衬得她既有岁月沉淀的从容，又有不似凡尘的清冷。
此人正是紫灵长老。
在红鸾仙宗所有化神境长老中，天赋也是顶尖的那一小撮人物之一。
若是有外人在此，定会惊讶地发现，栾烟灵与紫灵长老的容貌竟有七八分相似，尤其是眉眼间的神韵，几乎如出一辙。
若栾烟灵也生一头白发，恐怕连熟悉她们的人都难以瞬间分辨。
紫灵长老缓缓睁开眼眸，那双漆黑的眸子如同深潭，一眼就看穿了栾烟灵的心事。
她语气带着几分关切：“烟灵，你可有日子没来看姑姑了。今日怎么有空过来？瞧你这模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姑姑！”
听到这话，栾烟灵再也忍不住，快步走到紫灵长老身边，一跺脚，眼眶微微泛红，又羞又怒地说道：“今日太气人了！我被一个男人当众拒绝了！”
“被拒绝了？”
紫灵长老漆黑的眼眸中，浮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变化。
“是的……”
栾烟灵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紫灵长老。
听完之后，紫灵长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怒意：“哼，这陈山真是不识抬举！不过是御兽仙宗叛逃出来的弟子，若不是我红鸾仙宗收留他，他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竟敢如此怠慢我的侄女！”
“就是嘛！”
栾烟灵见姑姑站在自己这边，心中的委屈消散了些。
她又想起陈长命看她的眼神，气鼓鼓地哼唧道：“最气人的是，他明明第一眼就盯着我看了那么久，若对我没意思，当初就别用那种眼神啊！害得我还以为是天赐良缘，结果却是自作多情，丢死人了！”
“傻孩子，是他没眼光，跟你有什么关系？”
紫灵长老伸手揉了揉栾烟灵的头发，语气缓和了些：“你好好修炼，等日后修为远超于他，他自然会后悔今日的决定，犯不着为这种人影响心情。”
“可我现在根本没心思修炼，感觉道心都不稳了……”
栾烟灵耷拉着脑袋，声音闷闷的，一副提不起劲的模样。
听到 “道心不稳” 四个字，紫灵长老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
她微微蹙眉，眼中闪过一丝波动。
她忽然长身而起，拉起栾烟灵的手就往洞府外走，边走边说道：“烟灵，走，带姑姑去找那个姓陈的小子。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敢让我的侄女如此委屈！”
栾烟灵被吓了一跳，心虚道：“姑姑，这行吗？”
紫灵长老目光一寒，冷冷道：“姑姑会教训一下这小子给你出气。”
“姑姑，这可不妥，这样我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栾烟灵连连摇头。
“放心，姑姑会有分寸的。”
紫灵长老大有深意道。
栾烟灵见姑姑心意已决，知道劝不动，只好认命地领着她往栖云洞的方向飞去。
不多时，两人就站在了陈长命的洞府外。
紫灵长老抬手一翻，掌心出现一座巴掌大小的紫色宝塔，塔身雕刻着繁复的符文。
她对栾烟灵吩咐道：“烟灵，你先躲进我的乾坤塔里，等会儿看姑姑怎么替你出气，别让他看到你，免得他又找借口。”
栾烟灵点点头。
乾坤塔中一道光芒落下，栾烟灵顿时消失。
“陈山，出来一见！”
紫灵长老背着手，神色威严，对洞府方向沉声喝道。
“又有人？”
刚修炼没多久的陈长命，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心中有些焦躁，他当即释放一缕神识向外探去。
“栾烟灵头发怎么白了？”
当神识刚一看清洞府外的女子，陈长命心中就有些惊讶。
不过，当感受到对方修为竟然是化神境六层时，他心中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
这白发女子，相貌和栾烟灵长得极为相似！
难道说，这又是一个冰灵仙子的分身？
“一个红鸾仙宗内，怎么会有两具分身？这不合理！”
陈长命心中一凛，迈步走出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