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现在陛下又没有性命危险，只是轻薄主子而已，应该不算违背主子的旨意。
沈一这样安慰着自己。
于是又心安理得地蹲回悬梁上。
周越的唇贴着沈舟望的唇，两个人呼吸缠绕，心脏咚咚咚跳个不停。
沈舟望竟然会回应他！
周越欣喜若狂，捧着沈舟望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沈一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还有完没完了？
嘴唇就那么好亲吗？
陛下怎么一直亲主子？
两片薄薄的东西，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好亲的。
……
第二天早上，沈舟望幽幽转醒，睁眼就看到周越的头顶。
他趴在床边睡着了，手抓着他的手，脸颊微红，呼吸绵长，看起来十分疲惫。
沈舟望刚动一下，周越的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见沈舟望看着自己，周越连忙从床沿坐起来，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你感觉怎么样？”
沈舟望摇了摇头，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微臣没事。”
被周越阻止，“你先别动。”
周越凑到他身后，仔细端详，确定他背后的伤口没有流血后，他松了一口气，“这一个月，你就在我这里养身体。”
他用的是我，说明想和他亲近一些。
两人离得太近，周越说话的时候，气息都喷在他的耳后，沈舟望有些不自然地挪了挪身体。
“微臣无碍，可以回府养身体。”
听到沈舟望要回府，周越不乐意了，“沈舟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豺狼虎豹，又不会吃了你，一醒来就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府，你怕什么？”
他有那么可怕吗？
明明他长得最英俊潇洒、风流倜傥！
“陛下误会了，微臣不是怕。”沈舟望道，“只是觉得于理不合，这是陛下的寝宫，微臣——”
“行了，你这个老学究，我才不怕别人说闲话，反正我们俩也不清白。”
沈舟望就是太守规矩了，活得像个原始人一样，天天君君臣臣的，周越看不下去。
不过他越是守规矩，越是显得他高冷禁欲。
周越觉得沈舟望就该和他待在一起。
“你既然不怕，那就留下养身体。”他霸道宣布。
“……”
沈舟望沉默片刻，“这是陛下的龙榻。”
周越理直气壮，“我允许你在龙榻上睡觉，毕竟你又不是第一次睡了。”
这话沈舟望没法接。
周越最是直接，在感情的事上也是如此，于是他问沈舟望，“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救我？我死了，你称帝不是更好？还是说，你舍不得我死？”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沈舟望就咳嗽起来。
“你没事吧？太医——”周越担忧极了，急忙给他顺气。
沈舟望咳得厉害，脸涨成了猪肝色，却朝周越摇头，意思是不用太医。
沈舟望缓了一阵，才喘过气来，“陛下休要胡言，微臣从未想过称帝。”
周越挑眉，“你没想过？”
沈舟望点头，“没有。”
“那你就是喜欢我，舍不得我受伤对不对？”周越凑近了追问。
沈舟望：“……”
“你说话呀，哑巴了？”周越不依不饶，“难道不是因为舍不得我，所以你才拼命保护我？”
沈舟望抿唇，“微臣受先帝之托，保护陛下。”
周越哼了一声，“你撒谎。”
“我不信，你肯定是喜欢我！”周越说着，突然伸手捏住沈舟望的下巴，迫使他仰头，与自己四目相视。
沈舟望的眸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他的瞳仁很黑，深邃似海。
周越忍不住咽了咽喉咙。
“沈舟望，你知道你有多诱人吗？”
沈舟望一怔，随即皱起眉头，“陛下，你在说什么？”
“我说——”周越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喃，“你很诱人，我想亲你。”
沈舟望：“……”
沈一：“……”
他怎么觉得有点肉麻？
周越心神荡漾，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俯下身，忍不住吻上了他的嘴唇。
柔软湿润，带着淡淡的药香味，很好闻。
沈舟望僵硬地任由他吻，等到周越放开自己时，他发觉自己心跳加速。
想推开周越，可是双臂软弱无力，根本提不起半点劲儿。
沈一眼睁睁看着周越再次亲上主子，或许是看过太多次，他已经麻木了，表情毫无变化，甚至还有心情数数。
一直数到五十，周越才放开沈舟望。
“你说我说对了，你喜欢我，对不对？”周越又重复了一遍，笑容灿烂得像是偷腥猫。
“……”
沈舟望闭上眼，假装没有听到。
“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周越兴奋得差点跳起来，“沈舟望，我就知道，你对我有意思，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他抱住沈舟望，脑袋蹭啊蹭，跟只大狗似的。
沈舟望：“……”
小皇帝是在耍赖吧？
“你快说话。”周越催促，“你太爱我了，爱到可以放弃生命是吗？”
沈舟望：“……”
“你说话。”周越抱得更紧了。
却被沈舟望推开，“陛下说笑了，微臣保护陛下，为陛下挡刀是天经地义的事，绝无私情。”
“你真是死鸭子嘴硬。”周越失落道。
他其实挺希望沈舟望能说出一句喜欢他。
虽然沈舟望从没说过喜欢他，但他就是感觉到沈舟望对他的爱意。
况且，沈舟望身上也有一世钟情，他肯定是喜欢自己的。
只要沈舟望稍微示好一点，他就会立马扑过去。
可惜，沈舟望否认了。
周越顿时蔫了下来，闷闷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吧，正好，朕也不喜欢你，方才只是和你开玩笑罢了，朕还是喜欢付之安和江则。”
他坐直身体，离沈舟望远远的。
第一次向人告白，就直接被拒绝。
周越就算再厚脸皮，也不愿意继续赖着沈舟望。
本来还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瞬间变成了敌人，两人之间隔了整条银河。
沈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刚刚不是还黏黏糊糊地亲嘴儿吗？现在这是怎么了？
沈一真的看不懂，难道有情人都是这么善变的？
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不应该揣测主子和陛下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