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虞拂意矮了一个头，此时却像护小鸡崽子一样，拼命隔开虞拂意和地上的女人。
女人恶狠狠的瞪着她，咬牙怒骂，声音像淬了毒。
“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你下来，要你生个弟弟你不肯，对一个外人你倒是好的很，不准我碰她，她是你爹还是你妈，没良心的小母狗，你……”
啪。
怒骂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巴掌声。
女人噗的一吐，血水混着口水，连带打落的牙齿，一同喷了出来。
脸皮犹如发面馒头一般，迅速肿胀，脑子里嗡声不断，女人还不打算放过辱骂张兮兮的机会。
用词之难听，很难想象这是亲生母亲骂女儿的话。
虞拂意拉过身后的张兮兮，双手捂住她的耳朵，长腿一踹将女人踹开。
她这个暴脾气，立刻就和摔得七荤八素的女人骂了起来。
论骂得难听她肯定是比不过那女人的，但她学习能力强啊，人家怎么骂她就举一反三骂回去，一点也在乎什么形象不形象的问题。
隔壁带着同事控制现场的凌冰弦，饶是定力再好，此刻也没忍住瞪大了眼睛，同是大学生，在别的大学生还在因为回老家，被犯贱的长舌男女们造谣气哭的时候，她侄女竟然已经能把对方骂得说不出话了。
牛。
真牛。
没想到她姐这么温柔的人，生出来的女儿竟然如此的……强大。
其他人悄咪咪的朝凌冰弦比了大拇指，无声说道，老大，你侄女真牛。
凌冰弦笑纳，那是，我侄女天下第一。
而此刻被虞拂意护在怀里的张兮兮，依稀能听见两人的对骂，不得不说她是有点惊讶的，但也就那么一点，她就早就知道虞姐那张嘴是不饶人的，别人或许会因为身份骂不出口，虞姐不一样，就是狗咬她一口，她也会咬回去。
主打的就是受不了一点气。
粉丝们常说虞姐是哑巴新娘，可大家也只是开开玩笑，她们喜欢的不就是，她身上这股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劲儿吗。
有多少人在忍耐，就有多少人在默默羡慕着这样的存在，她们因为种种原因暂时没法如此勇敢，但虞姐的勇敢在照耀着她们。
终有一天她们会在虞拂意的照耀下，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踩死曾经束缚她们的藤蔓，自信沐浴在阳光之下。
十分钟之后，女人成功被虞拂意气得四肢抽搐，口吐白沫。
刚才还忙碌着的警员们，一瞬间得了空，来了两人把女人架了出去。
张兮兮眨眨眼，她看出来了，这是早就在等着虞姐骂完呢。
警察叔叔们也心疼她摊上了这么个不是人的妈，特意等着虞姐给她出口气。
心头微暖，张兮兮嗅了嗅，几缕微酸柠檬香味钻出鼻尖。
这香味如同虞拂意本人一般，充满独属夏天的蓬勃生命力。
真好，她拥抱了天上的太阳。
……
做完笔录，已经凌晨四点。
凌冰弦忙得不可开交，张大发是个硬骨头，随你怎么审他总是一副不屑的态度，看得人窝火。
“张大发，端正你的态度！”
“你身为夏国人，和外国人勾结，不觉得愧对祖宗吗。”
负责审问的安全员加重了音量。
张大发半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半边嘴角翘起，一口气由嘴角喷出，眼神要多轻蔑有多轻蔑。
“夏国永远比不过帝国，要老子交代，老子没什么可交代的，有本事现在就枪毙老子啊，老子眨一下眼老子不叫张大发。”
负责记录的安全员，看他这嚣张的态度，火直往头上蹿。
想到前几天惨死的小何，握笔的手紧得发白。
妈的，这群王八犊子。
“你本来就不叫张大发，张是我们夏国的姓氏，你这种叛徒也配？”
冷肃暴躁的氛围中，一道清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审问室里的三人齐齐循声望去。
张大发一见是虞拂意，某个被踹过的地方，又开始锥心的痛。
\"虞、拂、意”
他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齿间挤出来，刚才的无所畏惧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恨意，几乎要将他燃烧。
“喊你爹有事吗。”虞拂意抱着手臂走近了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挑眉，“哦，说错了，你一个帝国人，哪有资格喊我爹。”
当！
手铐撞在桌面上，发出重重的响声，张大发几乎要站起来。
然而他忘了，此时的他，站不起来。
一是因为特殊的凳子，二是因为他的大腿骨，被虞拂意踩碎了。
“啊。”他怒吼着，“贱女人，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两个安全员想上去按住他，虞拂意一抬手拦了下来，眼神示意两人不用理会。
她直视张大发，嘲讽道：“哟哟哟，这就受不了了，不是说你们帝国人，都是坚强的变态吗，你这是修炼不到家？”
“还是说你所崇拜的帝国人，没把真正的好东西教给你，只教了你怎么当畜生？”
“你胡说，我是敌国最荣誉的战士，我为敌国潜伏落后乡村多年，我是帝国的功臣，是要受到帝国封赏的。”张大发双眼猩红。
虞拂意眉头一挑，这是戳到痛点了，都自爆了啊。
她不动声色的继续加大精神力。
纤长的手指夸张捂嘴，“哦哟哟，你这种连女人都打不过的弱鸡，还功臣，挥刀自宫的那个宫吗。”
说着她眼睛微垂着往下一扫，“也是，以你现在的状况，进宫也是条出路，都用不着宫里的切鸡师父，再给你切一遍。”
“啊，啊——”
张大发几乎暴走，他崇拜帝国，深刻学习了帝国的每一种文化，包括“男人的尊严”。
日子国的变态，刻在基因里，录在光盘里。
学习了这么多年他早就变态了。
此时被人左一个“挥刀自宫”右一个“切鸡”的嘲讽，他感觉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被人狠狠侮辱了。
尤其是侮辱他的人，还是他一向视为奴隶的女人。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谁说我没立功，不让烧秸秆就是我提出来的。”
满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