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航继续：“我拍的是高清，全方位，多角度，无死角，确定不要？”
方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会发给我妈吗？”
方航：“付钱当然就不会咯。”
“好，”方漾点头：“微信还是支付宝？”
“……”
转完账之后，方漾拿着他的手机，一瞧，还真有。
方航看着数额叹息，感慨到他们方家，这人与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有的人，钱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手，有的人，活得却如此卑微。
她把相册里有带她跟陈褚戈的合照全删了个干净，连云端都不放过，方航随她删，抱起她搁在茶几上的冰葡萄碗，开始吃。
一口一个扔进嘴里。
方漾把照片删完，趁机拍了一张他的丑照，进了他微信，找到周欣悦的账号，发过去。
扔给他：“好了。”
微信有个好处就是，一旦删了聊天框，聊天记录也没了，她转身进了厨房。
方航看了眼手机，没看出什么端倪，伸着脖子看她背影，又撇撇嘴。
很快把葡萄吃完，他趁着拿碗去厨房里洗，想看看他姐是不是生气了，毕竟他还是挺在乎他姐。
“诶，姐，你干嘛呢拿着刀。”
“我要吃西瓜。”他们两姐弟单独在家的时候，从来都是方漾使唤方航干事，但今天方航惹到她了，她决定自己动手。
方漾瞥他一眼，她刚从刀架上抽出一把蹭亮的刀，对他的大惊小怪置之不理，叹息地摆了摆脑袋：“果然这一给钱就叫姐了。”
方航：“……”
她把刀放在案板上，绕过方航，去冰箱里艰难地抱了颗西瓜过来。
“我帮你我帮你。”方航看不过去，上手。
她指指案板：“就放这上面。”
等方航放完西瓜，方漾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套手套，已经系了围裙，眼睛上还戴了个透明的护目镜，一切收拾完毕，方漾拿起刀对着西瓜比划几下：“好啦，你出去吧，我要杀西瓜了。”
“……”
“穿成这样？”方航抬眉：“你至于吗？”
方漾眨眼：“嗯，不然它溅我一身血怎么办？”
真他妈是个祖宗。
方航长吐一口气，夺过她的刀：“我来。”
-
周日晚上，陈褚戈跟方漾一起，还是坐的陈家的车回学校。
当晚七点，带着方航。
“……”
方航脸已经不能再臭了。
上车前他还挺正常的，跟司机打了招呼，就是无视陈褚戈这货。方漾不是很高兴，上了车去拉陈褚戈的袖子。
陈褚戈握着她的手，捏了捏。
“……”
“要么，现在让老子下车，要么，你们俩就给老子收敛一点。”
他们俩：“……”
“我们做什么了？”方漾好奇地问，捏了捏陈褚戈的手示意他。
陈褚戈反握住，由简单的拉手变为跟亲密的十指相扣，配合她，语气不太正经，略显浪荡：“我们有做什么？”
她满意地点头，去睨方航。
你看，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干。
“……”
方航被刺的眼睛疼。
他深恶痛绝地吐了一口浊气，扭过脸气喘呼呼地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还开窗通风，妄图麻痹作为单身狗的自己。
“……”
方航不爽得很，方漾就开心了。
三个人都只背了个书包回家。离校的那天，陈褚戈的书包看着还空空荡荡啥也没有，今天被他斜挎着，书包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大物件儿。
下了车，往学校门口走的路上，方航一张臭脸走在最前面，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方漾跟着陈褚戈，一直去戳他的包：“你这里面装的什么。”
她想起什么，嗫嘴笑起来，有一个小梨涡：“不会又是一只滚滚吧。”
陈褚戈抓过来她的手，“坐垫。”他忽得呵笑了生，语气带了几丝玩味：“你确定现在就要看？”
她还挺期待的。
方漾点头，拉着他不让他继续走，陈褚戈垂眸，好奇地看了看她的揪住自己书包带子的手。
华城高中门口，她小小的身板拖着一个人，然后大喊了一声方航的名字。
方航坏脾气地回了个头。
方漾给了陈褚戈一个狡黠灵动的笑容，然后跑到方航跟前，‘特意’交代：“阿航，你先走吧，我们还有点事。”
方航：“……”
暴躁地背影越走越远，似乎还骂骂咧咧。
方漾乐不可支。
明明方航就没打算管他们的，方漾非得要上去道个别，还特意说“我们”有事，一对情侣能有什么事，这不是故意给人联想空间吗？
陈褚戈捏着她的鼻子，小坏蛋。
女孩脸皱成包子，阳光充足，发梢沾上一点薄汗，她眉梢带笑，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睫毛长而卷曲，夹杂着细碎的光。
陈褚戈不经意弯起的唇角告诉他，他正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此刻的模样。
在阳光下。
他想着，
这是他的女孩。
-
为了先放下书包，他们去了教室，还有稀散的几个人在认真地自习。方漾如果在前世，应该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方漾刚放下书包，旁边就框下了一道深重的阴影——陈褚戈抱着他的书包坐到了她旁边。
室内的光冷白，打在陈褚戈脸上，轮廓清晰又明了。他慢搭下眼皮，低眸，拉开书包。
鼻梁高挺傲人，眉眼精致，他向来好看。
这让她想起第一次喜欢上他的时候，他蹲下身体帮自己捡书。也是这个样子，看起来漫不经心的，却很认真地对待手下的东西。
他从包里拿出来一个软坐垫，背面是一张人像照，被他夹在指尖翻过来，反面依然是一张人像照。
方漾：“……”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她指向坐垫上那张脸。
陈褚戈正展示给她看，歪头：“知道啊，你要的坐垫。这不是你要求的？是粉的、是软的，不过不是小猪佩奇，是我。”
看她强装镇定，陈褚戈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忍笑：“我觉得比起小猪佩奇，漾漾应该要更喜欢我，所以我换了。”
“……”方漾面不改色地解释：“可是这个——”她指着坐垫，又用食指指了指屁股下面，忍不住补充：“是我要坐的。”
“你难道要我把你的脸坐在屁股底下吗？”方漾一个字一个字地强调。
陈褚戈疑问地嗯了一声，怔了两秒，豁得笑弯了唇，拖腔带调地道：“有何不可？”
方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