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侧过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我问，你当初非要将那个小凤凰送到十方宗，不就是故意想用他的命，来达成你的目的吗？”
凤庆天嗤笑一声，不耐道：“不就是一个普通小凤？他死了，能为我凤族大业作出贡献，他应该以此为荣！更何况，杀他的人可是你，与我有什么关系？”
“是吗？”
齐修眯起眼睛。
嘴角的笑意格外古怪，视线却看向了远方。
“你突然说这个，什么意思？”
注意到齐修的眼神，凤庆天心里突然觉得不妙。
下一瞬。
一声划破天的惨叫，瞬间穿透了他的耳膜。
“爷爷--救我——！”
“什么！”
凤庆天猛地回头。
就见到了他这辈子都不愿意看到的一幅画面。
就见清风突然俯冲大地，鸟身猛地一转。
凤金玉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这样被狠狠地甩下来，朝着地面极速坠去。
“清风！你要做什么！”
凤庆天目眦欲裂，飞身上前，想要将凤金玉救下来。
“铛--”
又是三枚魔剑碎片，挡在他的面前。
齐修勾着唇角，“凤庆天，你还是好好看着，你做的事情得到报应吧。”
“齐修！！”
凤庆天咬牙，看着极速坠落的那道身影。
凤金玉反应很快，就要振翅飞起。
突然，背上猛地一重。
“什么？！”
他愕然侧头，就见清风整只鸟直直砸在自己身上。
一双爪子嵌入自己脊背，紧紧扣住他的脊柱。
就是标准的捕食姿态！
“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你杀了我，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凤金玉惨叫一声，血迹从他脊背处涌了出来。
“无所谓，我本来也不打算活下来。”清风喘息一声，“凤庆天对我儿做过的事情，我没法找他偿还。但你可以。我要你，给我的妻儿陪葬！”
说完，他闭上眼睛。
凤眸中，几滴眼泪被风吹上去。
“爷爷，救我！”
见这家伙真的要和自己一起死，凤金玉彻底害怕起来。
尖叫着求凤庆天救他。
然而。
凤庆天被齐修逼的无法做出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乖孙距离地面越来越近。
“只要你放他一命，我凤族可以休战。”
“谁跟你开战了，我就只是针对你一个。”
齐修表面漫不经心，但魔气早已汹涌起来，裹挟着魔剑碎片。
分别抵在他的心口和脖颈。
明显还在挟持他。
不允许他动弹半分。
“为什么......”
凤庆天双目微红，声音颤抖起来。
齐修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掏出一个小小的布包。
“这是什么？”
“悲光。”
“谁？”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它只是一个小小的，被派去镇守封印的避水蜥。”
“避水蜥......”
凤庆天一愣，恍惚才反应过来，似乎确实是派过一只过去镇守封印的。
不过，这和齐修有什么关系？
“那是你的灵兽？”
“嗯。”
齐修没有过多废话。
只是看着清风和凤金玉翅膀缠绕在一起，就那样如同流星一样在两人面前划过。
随后坠入深渊。
“到我们了！”
“走！”
钱星星几人一直在等这个时刻，见此情形，互相对视一眼，急急俯冲下去。
大约只过了几息时间。
一阵撞击声后，直到传来一声隐约的沉重的声音。
一切归于平静。
“不——！”
“金玉！”
眼见自己的亲孙子就这样死在眼前，凤庆天就要暴走。
下一秒。
“噗嗤——”
那是一种极其细微的声音，如果不仔细听甚至会忽略过去。
就像是金属入肉时那种几乎不起眼的摩擦声一样。
但是很快，这种细微的摩擦声就被一种更加微小的滋滋声所取代。
那是魔气侵蚀血肉时发出的声音，仿佛能听到血肉被腐蚀的声音一般。
再然后，就是血珠滚落在地上的声音。
一颗、两颗……
这些血珠在地面上滚动，仿佛是一首血腥的乐曲。
而此时的凤庆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呼吸困难。
他低下头，看到了胸口的异常。
原本抵在自己身上的那些魔剑碎片并没有移动，它们依旧静静地抵在那里。
然而，就在他的胸口处，却突然多出了半截剑身。
这剑身几乎是由一堆碎片拼凑而成的，只有通过灵气和魔气的支撑，才能勉强组成一把剑的形状。
它从自己的后心穿过，直接贯穿了自己的心脏。
将之前就受伤的地方，撕扯得更大了。
“呼——呼——”
凤庆天的呼吸变得沉重。
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他试图抬起手去触摸胸口的伤口，但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从伤口处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裳。
自己一点点歪倒下去，慢慢随着齐修的动作，落到地面上。
风几乎静止了。
他的衣摆被一张轮椅碾过去。
陷进泥土里。
沾染一层血与土混杂的污秽。
张苏安弯着腰，坐在轮椅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当时，你也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的吧？”
“呼——”
“呼——”
凤庆天努力地呼吸着，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只是张苏安眼中残忍的冷意，在他眼前晃动。
让他冷的浑身一激灵。
“你们不能杀我......”
他强撑着说话。
只是，两人都没了看他的兴趣。
“现在就动手吧。”
“一会儿失血过多，就不好用了。”
“什么......”
张苏安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冷意。
“我也正有此意。”
凤庆天努力想要挣扎。
“你头上这么多白发了，你老了。”
齐修弯下腰，抽出手里那把用碎片拼成的长剑。
没了支撑，凤庆天彻底歪倒在地上。
血液大片大片，浸湿他的胸口。
张苏安弯腰，在他身上摸了一把血，擦在那把剑上。
随后十指用力，狠狠插进他胸前的血肉，生生挖出了他的心。
“唔——”
剧烈的疼痛，让原本麻痹的凤庆天又清醒过来。
“凤凰血肉拿来炼剑，必定能让师姐的剑，重新复原。”
张苏安喃喃自语着，抬手将一把匕首，狠狠挖出了他的眼睛。
“而你，就作为养料，就此赎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