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
这边刚询问大夫，那边就有小丫头进来通禀，说是大夫来了。
顾风月赶紧命人将大夫请进来。
一番望闻问切后，大夫一脸凝重的走了出去。
顾风月装作急切的样子，快步跟了出去，“怎么了，大夫，我娘得的什么病？”
大夫常年游走于高门世家，知道这些人家阴私事极多，先让顾风月将一干闲杂人等尽数遣退，这才沉声答道：“夫人并非得病，而是中了毒。”
顾风月面露震惊，脱口而出一句，“什么？中毒？”
声音不高不低，堪堪能让屋内的肖姨娘都能听见。
大夫不欲掺和进别人家的家务事，简单的说了下是个什么情况后，留下一张药方，连茶都没喝，就赶紧告辞离开了。
顾风月派人好生将人送出去，一脸心事重重的回了里间。
肖姨娘明显已经听见了他们的对话，脸上尽是急怒之色，可惜她现在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用眼神朝顾风月示意。
顾风月立刻保证，“娘，您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的。”
肖姨娘对她很是放心，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接下来几日，顾风月都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并不时向她汇报调查进度。
“您的一应饮食我已经派人全数查过了，问题出在您每日喝的燕窝粥上，对方买通了您的小丫头在燕窝粥里下了毒，可惜我查到的时候晚了一步，那个小丫头已经服毒自杀了，嬷嬷们在她房里搜出了毒药。”
肖姨娘被细心照顾了几日，已经好多了，闻言恨声咒骂了那丫头一番，这才继续询问道：“可查出她平日里和谁有来往？”
顾风月没说话，面露几分犹豫。
肖姨娘眉头一皱，追问：“怎么，你是不是查出了什么？”
说着她好似早有预料一般，脱口而出一句，“是不是肖黎那贱蹄子？”
顾风月这才点了点头，“有人曾不止一次看到，那小丫头私底下偷偷跑去那边院子，行踪鬼鬼祟祟的，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见不人，自然是做了见不得人事！
肖姨娘连证实都没有去证实，立刻就认定了肖黎是害自己的凶手，咬牙切齿的说道：“好个贱蹄子，我都还没去动她，她反倒把手伸到我院子来了，还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要我的命，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先没命！”
她素来是个见风就是雨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下就怒气冲冲的交代底下人，雇了一批刺客去刺杀肖黎。
顾风月嘴上苦劝，暗地里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惜，她得意的笑容没坚持几日，就得知那些刺客尽数被肖黎反杀了。
顾风月气的直接摔了一整套茶具，“那贱人还真是命硬！”
刺杀失败的事，同样也让肖姨娘越发勃然大怒。
顾风月假惺惺的劝她先把身体养好，肖姨娘却强撑病体从床上爬了起来，冷笑着说道：“待我彻底大好了，那死老太婆怕是又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这“死老太婆”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顾风月拗不过她，只能“担忧”的目送她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夫人早听人通禀，说肖姨娘怒气冲冲的进来了，一见着来人，立刻就不赞同的皱眉道：“你身子骨还没大好，怎么不好生歇着？”
肖姨娘以帕掩面，假装哭泣道：“妾身也想好生歇着，可妾身实在害怕呀。”
老夫人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好好的又在说什么胡话呢？这里是肖府，是你的家，还能有谁在你的家里害了您不成，你害怕什么？”
“老太君，您不知道，就是有人要害妾身啊！”
“胡说……”
“我没有胡说，您可以派人去请大夫来问问，妾身这次并非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毒啊！亏得丫头们发现的早，要不然现在您只怕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说着，肖姨娘又捂着脸，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老夫人被她哭的脑壳头，命老嬷嬷将她扶到一边坐下，命人绞了帕子给她擦了把脸，这才斥退下人，沉声询问：“你说的可当真？”
“千真万确，万不敢欺骗老太君。”
肖姨娘立刻信誓旦旦的说道，生怕老夫人不相信，她紧跟着又补充，“作案的人已经查出来了，是我院里伺候饮食的一个小丫头，可惜查到的太晚，她已经服毒自杀了，只在她房里找到了毒药的残渣。”
听说下毒的是个小丫头，老夫人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不过她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只疑惑的问道：“那小丫头为何给你下毒，可是你们数日里有什么积怨？”
肖姨娘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打骂下人是常有的事情。
以前老夫人就说过她几次，可她每次嘴上答应着，背地里却依旧我行我素。
要说有下人不堪欺辱，偷偷给她下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肖姨娘经常揣摩她的心思，虽然她脸上没有显露，但肖姨娘一听她那话就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心中越发的恼火，面上却依旧装作一副哀戚模样。
“老太君，妾身承认自己的脾气确实有点急，有时候着急上火了，也的确会打骂底下的小丫头。若是旁人下毒，我也便认了。可那小丫头是刚刚调到我院子不久的，我连面都没怎么见过，又何来的积怨？”
老夫人愣住，“这般说来，岂不成了无头公案？”
肖姨娘偷瞄了她一眼，又很快垂下眼睫，“要说无头公案也不是，那丫头是别的院子里的人介绍进来的，可她从来没跟人说过，只私底下鬼鬼祟祟的跑去和那院子里的人见面，有人曾不止一次的看到过。”
老夫人心头一沉，“哪个院子？”
肖姨娘看着自己的脚尖，好似十分为难的模样，可嘴里吐出的一字字，却无比的清晰，“大姑娘的院子。”
老夫人脱口而出，“不可能！”
“我本来也不相信，可人确确实实是她院里的人介绍进来的，这些您都可以派人去查的。我和她确实不合，但和她院里的人却无冤无仇，她们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来害我，除非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出自肖黎院子的人，还能受什么人指使？
老夫人原本不相信，肖黎会做出这种事，可见她说的信誓旦旦的，又不由露出几分动摇。毕竟，肖黎和肖姨娘有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想了想，她说道：“你先回去，我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