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橡胶园。
清风拂过,郑小俊和九姑娘正坐在屋中喝茶。
九姑娘深情地看了郑小俊一眼:“什么时候退出江湖?”
郑小俊怆然一笑:“等我陪三爷做完这最后一件事。”
九姑娘摇摇头:“陈三的欲望太大,他没有止境。”
“可言出必行,我们一路走过来,是换命的兄弟,我不能言而无信。”
九姑娘白了郑小俊一眼:“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郑小俊呵呵一笑:“当然是你重要。”
九姑娘莞尔一笑:“和你相处这段时间以来,共同训练雇佣兵,我越来越发现你的好,你的功夫真好,人也踏实。听陈三说,你以前在中国很有名,是天下第一刺客,追随过中山先生。”
郑小俊摇摇头:“追随谈不上,只是做过护卫兵。”
九姑娘突然面颊一红:“你说……陈三如果知道我们俩在一起了,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吃醋?”
郑小俊摇摇头,笑道:“就是三爷撮合我们在一起的。”
“什么?”
“一切都是三爷的安排。”
九姑娘一愣:“不对吧?当初你不是说你喜欢蕾蕾吗?三爷还要给你介绍蕾蕾?”
郑小俊呵呵一笑:“我和三爷都是聪明人,我当初说喜欢蕾蕾时,他就知道我喜欢你,我不说破,他不点破,他把我留在柬埔寨和你一起训练雇佣兵,就是给我们创造机会。”
九姑娘听罢,沉思片刻,叹道:“这个陈三啊,让人爱,又让人恨,我始终琢磨不透他。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陈三没发生过什么,我是喜欢过他,但当我知道他永远不会背叛沈心茹时,我就再也没有想法了。”
郑小俊嘿嘿一笑:“我当然相信你,我也相信三爷,我和三爷的交情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太了解他的为人了。”
突然,九姑娘一捂嘴,迅速起身,跑到卫生间,不停地呕吐。
郑小俊一惊:“你怎么了?昨晚又喝酒喝多了?”
九姑娘摆摆手:“等会儿,等会儿。”
随即擦了擦嘴,挺直身躯,深呼一口气,回望郑小俊,面含娇羞:“你个傻子,我都多久没喝酒了?我……可能是有了。”
郑小俊身子一颤,赶忙冲过去,将手按在九姑娘的肩头:“真的?”
九姑娘微笑着点点头:“你我都相处了两个多月了,上个月我身上就没来。”
郑小俊赶忙将九姑娘搂在怀里,一时眼睛湿润:“天呐,我郑家有后了,我郑家竟然有后了。”
“所以,你更要离开陈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我说句实话,你别不爱听,陈三爷身上带煞气,所有跟他混的人都会被波及,他身上的煞气太重,我能感觉到,我想你更能感觉到,他的脚步停不下来,你总不能陪他一生。”
郑小俊黯然点点头:“我会和陈三爷说的。等他从清迈回来。”
九姑娘兴奋地点点头:“你告诉他,我们也不要他那25%的股份,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什么都不缺,我们只是想退出江湖,不再过问红尘中事,你离开他后,我们也不在柬埔寨待着了,我父母支持我离开柬埔寨,我们一起去美洲。”
郑小俊一阵沉思。
“怎么,你不愿意?你不为我,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吧?”
郑小俊黯然说道:“我是为陈三爷感到伤感,我不知道我离开他,还有谁能顶替我,陪着他。”
“愿他迷途知返,也许你离开他,是好事,让他警醒。天下恶人杀不完,他的目标太大,人,总得为自己考虑考虑,那天你告诉我,你从小没有父亲,是母亲把你养大,你做杀手那些年,也没能好好照顾母亲,母亲走后,你就一个人浪迹江湖了,这些年和三爷征战杀伐,你也对得起他了,你多次救过他的性命,现在,也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除了兄弟,还有女人,还有孩子,还有家庭团圆,天伦之乐。”
郑小俊默默地点点头:“我劝劝他吧,如果能够一起退出江湖,那更好。”
九姑娘正色道:“我不想做沈心茹,我不想日夜期盼,我不想和我的男人天各一方,我只想和我最爱的人,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云淡风轻过日子。赌场、种植园,我都可以撒手,我把自己的产业都交给亲王,我和你去美国。”
郑小俊把九姑娘搂得更紧了:“没感受过爱,在你这里,是第一次。”
“你应得的,你不嫌弃我,是我应该高兴。你和三爷不一样,他是风流倜傥、四处招摇,你是影子一样的人物,默默干实事,我曾经年少,也喜欢三爷那样的人,可和你相处久了,感觉你也才我要找的男人。”
郑小俊一笑:“是不是我会功夫的原因?”
“不仅如此,是你给我的感觉踏实,不像三爷,总感觉没着没落。”
“我们去了美国做什么?”
九姑娘沉思片刻:“都可以,我们可以开武馆,可以授拳,哪怕什么都不干,我们的钱也够花,重要的是,要把我们的宝宝带大,幸幸福福地过人生。”
“那我岂不成了吃闲饭的了?”
“你不懂,当你有了家庭,有了孩子,有了爱,再也不会在乎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你会厌倦江湖,你会躲着江湖,你的心思在一个崭新的生命来临的那一刻陡然发生变化,你会觉得世间一切都不重要,唯有家庭和孩子重要。”
郑小俊怅然叹道:“是啊……是啊……”
“想想怎么和陈三爷说吧,你一定不能心软,一定要明确地告诉他,你要离开他,你就说我怀孕了,是我让你走,你千万不能囿于江湖义气,更不能变卦,你能说服他一起退出江湖那更好,如果说服不了他,你就要坚定地离开他,不能有任何犹豫,这不是自私,真是人生归宿”
郑小俊漠然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