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爽这些日子总是睡不好,她并没有骗陈三爷,自从来到泰国她经常做噩梦。
尤其是搬进虾尾岛之后,她总是莫名地恐惧。
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描述,通俗地讲就是心神不宁。
卦理上叫游魂不定;中医上叫六神不安;道家叫魂魄不藏;佛家叫阴魔作祟。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白天偶尔愣愣地走神,晚上睡眠极度不好,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噩梦连连,突然惊醒。
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总感觉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逼近,看不见、摸不着。
其实蕾蕾早就告诉她了:爽姐,暹罗这个地方不适合你,如果你稍微懂风水,就知道这个地方湿气太重,你是火形人,这里正好克你,如果有机会,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柳爽当时只当个玩笑,没太在意,随口答道:嗯嗯,我会的,我也不喜欢这里,等陈三的事情落停后,我就离开。
今天,王莹和白如霜来了,柳爽暂时忘掉了失眠的烦恼,团圆的气氛冲淡了她的恐惧,她借机多喝了几杯,又快喝醉了。
下午时分,陈三爷让孙二爷取来现金,整整两箱子,交给王莹、白如霜,同时安排了十几个兄弟,护送二人离开庄园。
相见时难别亦难,离别之际,大家都很伤感,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一向大大咧咧的柳爽竟然哭了,也许是喝多了,抱着王莹和白如霜不肯松手:“希望战争早早结束,我们姐妹再团聚,一起回到天津卫,回到家乡。”
陈三爷感觉她有点反常,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又不是不再见了,天色不早了,让她们赶紧出发,路上也安全。”
王莹和白如霜洒泪离去后,柳爽一直精神不振,她对陈三爷说:“我今晚不想回虾尾岛了,我想在你这里睡。”
陈三爷以为她又在作妖,厉声说道:“你赶紧回虾尾岛,闹什么啊闹?!你得去盯场子!”
柳爽伤感地说:“我总是感觉害怕,莫名地害怕。”
陈三爷一笑:“怕什呢?岛上那么多兄弟荷枪实弹,有什么可怕的?我看你又喝多了,刚才就不让你喝这么多酒,你非喝,喝多了就耍酒疯。”
柳爽苦笑摇头:“我没喝多,我只是见了如霜和王莹,我高兴,突然有一种想家的感觉。”
“柳爽啊……”陈三爷叹道,“我知道你爱喝酒,我也从不阻止你喝酒,但你这种喝酒方式不叫喝酒,这叫酗酒。别人也喝酒,我也喝酒,你什么时候见我喝多了嚎啕大哭、不省人事?你得有点自制力,管住自己。”
柳爽黯然点点头。
“赶紧回虾尾岛赌场吧,至少在场子里露个面,然后你就赶紧睡觉。”陈三爷吩咐。
柳爽再次以期盼地眼神说道:“我总是做噩梦,我总是害怕,我在那里睡得不踏实。”
陈三爷点点头:“我尽快给你找房子,你尽快搬出来。”
柳爽默然点头:“好吧。”
落日的余晖洒满林子,庄园一片红彤彤,柳爽在大门口上了车,马夫开车,车子缓缓开走。
突然柳爽在副驾驶探出头:“陈三——”
陈三爷正要回屋里,听到柳爽这一喊,赶忙回头:“怎么了?”
柳爽没说话,泪流满面。
陈三爷一愣:“你怎么了?”
柳爽摇摇头:“没事,没事。我走了。”
“哦,赶紧去休息吧。”
马夫也感觉今天柳爽不太对劲儿,开着车,转头看了看柳爽:“爽姐,是不是又喝多了?”
柳爽叹息摇头:“没有。”而后一阵发呆。
马夫笑道:“以后少喝点。”
柳爽还是像丢了魂似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是莫名地想哭,刚才这个眼泪就突然出来了。唉——”擦了一把泪水,深吸一口气,“好了!没事了!加速,回虾尾岛!”
马夫哥哈哈大笑:“这才对嘛,这才是津门爽爷!”
陈三爷回到别墅,与孙二爷、猫爷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突然,陈三爷说:“你们有没有觉得柳爽今天不太对劲儿?”
孙二爷和猫爷一愣,思忖片刻,道:“好像有点多愁善感。”
陈三爷点点头:“她怎么了?”
孙二爷叹道:“她最近状态一直不好,有时候在赌场就会愣神、发呆,我问她怎么了,她也说不出来,然后淡淡一笑,就继续忙去了。”
陈三爷眉头一蹙:“过几天,等我从清迈回来,我得让蕾蕾过来,给她好好看看,我总感觉她好像身上沾了邪气,不太对劲儿。”
孙二爷点点头:“我从不迷信,但三爷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觉得有道理,暹罗这个地方太邪性,我和猫爷也不喜欢这个地方,终归是个暂住地,早晚我们都会离开,还是回到天津卫好。”
陈三爷点点头:“我知道。等我从清迈回来,马上处理这件事。这几天我不在,你们多盯着点柳爽,别出什么意外。”
“放心吧,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