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大举清剿，咱们的人折损太多，再斗下去只能两败俱伤。”灰衣长老率先开口，推过一卷羊皮，“这是黑白会在南疆的暗线分布图，算是合作的诚意。”
地师展开地图，上面标注着二十余处隐秘据点，多在城镇的茶馆、客栈和药材铺。他指尖点在城西药材铺的位置：“这里三个月前就被禁军端了，长老的诚意未免太浅。”
灰衣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冷笑：“地师也不必藏着掖着，老七门在漠北安插的眼线，不也被咱们清理得差不多了？合作就拿出真东西，你们找到开启幽冥门的方法了？”
“镇龙玺虽被夺走，但星图核心还在。”地师从怀中取出半张残卷，“皇陵玉棺下的星图显示，幽冥门的钥匙不止镇龙玺，还需要黑白会的幽冥珠。”
灰衣长老瞳孔微缩：“幽冥珠在左使手里，他被苏北押回京城，恐怕早已落入禁军手中。”
“未必。”地师摇头，“左使狡猾，定会在珠上设下后手。我查到苏北将俘虏关押在天牢最深处，那里守卫虽严，却有处密道通往城外，是前朝遗留的逃生通道。”
灰衣长老手指敲击桌面：“你的意思是，联手劫狱？”
“不仅要劫狱，还要夺回幽冥珠和镇龙玺。”地师眼中闪过精光。
“苏北刚回京城，必然忙于清点战利品，防备松懈。咱们分两路行动，黑白会派高手潜入天牢救左使取珠子，老七门则去皇宫盗玉玺，得手后在城南渡口汇合，立刻南下。”
灰衣长老沉吟片刻：“可以，但得约定暗号，事成后用烟火为信。另外，幽冥珠到手后，需由双方共同保管，直到开启幽冥门。”
“成交。”地师起身，与灰衣长老击掌为誓，手掌接触的瞬间，两人眼中都闪过算计的光芒。
此时的苏北对此一无所知。他带着镇龙玺和俘虏返回皇城，刚入朱雀门就被内侍拦住，说国王在养心殿急召。
苏北跟着内侍穿过层层宫阙，越靠近养心殿，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
宫道上随处可见血迹和断裂的兵器，几名禁军正抬着伤员匆匆走过，脸上满是疲惫与惶恐。他心中咯噔一下，皇城定是出了大事。
养心殿外的广场上，禁军统领正指挥士兵加固防御，见到苏北，立刻迎了上来，盔甲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将军，您可回来了！半个时辰前，黑白会和老七门的人突然袭击皇城，直奔养心殿而来！”
“陛下怎么样？”苏北抓住统领的手臂急问。
统领脸色凝重：“陛下被流矢所伤，正在殿内救治。我们拼死抵抗，虽把敌人打退了，但禁军损失惨重，原本驻守皇城的三千禁军，现在能战的不足千人。”
苏北心头一沉，快步冲进养心殿。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太医们正围着龙榻忙碌，国王躺在榻上，脸色苍白，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血迹已浸透布料。
见到苏北，国王虚弱地抬了抬手：“苏北……你回来了……”
“陛下！”苏北跪倒在榻前，“臣护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不关你的事……”国王喘着气，“他们来得太突然，而且……配合默契，显然是早有预谋。黑白会的阴煞术，老七门的机关傀儡，连番冲击养心殿，若不是禁军死战，恐怕……”
苏北握紧拳头，黑白会与老七门刚达成合作就敢袭击皇城，显然是摸清了皇城的防御虚实。他看向太医：“陛下伤势如何？”
为首的太医躬身道：“陛下中了毒箭，箭头淬了南疆的腐骨散，虽已取出箭头，但毒素已侵入经脉，需静养解毒，万万不可再动怒劳神。”
苏北点点头，起身走到殿外，对李副将道。
“立刻调三千城外驻军入城，接管皇城防务，重点守护养心殿、国库和宫门要道。另外，加派人手看守天牢，尤其是左使和右护法，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李副将领命而去。
苏北望着宫墙上的箭孔和血迹，眉头紧锁。
黑白会与老七门联手，实力远超预期。黑白会擅长阴煞术和傀儡术，老七门精通机关暗器和奇门遁甲，两者结合，攻防兼备，硬拼绝无胜算。
他回到自己的将军府，铺开地图，手指在上面滑动。目前皇城兵力空虚，禁军损失惨重，新调入城的驻军尚未熟悉皇城布局，根本无法抵挡下一次进攻。
而敌人的目标明确——救走左使夺回幽冥珠，盗走镇龙玺，一旦让他们得手，开启幽冥门，后果不堪设想。
“将军，天牢传来消息，说关押左使的牢房附近发现了可疑的地道入口，像是刚被挖开的。”亲兵匆匆进来禀报。
苏北眼神一凛：“果然来了！他们知道硬攻不易，想从密道劫狱。传我命令，让天牢守卫假意不知，暗中布防，等他们进入地道就用烟熏火攻，绝不能让他们靠近左使半步。”
“那镇龙玺怎么办？现在存放在国库，要不要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亲兵问道。
苏北沉吟片刻：“不用。国库守卫森严，他们若敢来盗，正好让他们自投罗网。但要放出消息，说镇龙玺已被陛下藏在养心殿的暗格中，引他们来攻养心殿。”
亲兵有些不解：“将军，养心殿是陛下静养之地，引他们去那里岂不是更危险？”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苏北解释道，“他们以为我们会把玉玺藏在重兵把守的国库，必然会分兵进攻国库和天牢，我们正好可以集中兵力防守养心殿。”
“而且，我要让他们知道，玉玺在养心殿，却始终拿不到，这样才能激化他们的矛盾。”
他让人找来几名心腹将领，低声布置任务。半个时辰后，皇城各处开始流传消息，说国王担心镇龙玺有失，已将玉玺秘密转移到养心殿的龙榻之下，由贴身侍卫日夜守护。
入夜后，皇城一片寂静，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