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猝不及防,顿时陷入混乱。他们虽然悍不畏死,但在禁军的严密包围下,很快就被击溃。
战斗持续了不到半个时辰,三十余名黑袍人全部被擒,其中一人正是前监正的贴身侍卫。
苏北让人将侍卫带到偏帐审讯,自己则走进那处被攻击的宅院。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几具假扮成禁军的稻草人,身上插满了箭矢。
“将军,抓到活口了。”亲兵进来汇报,“那侍卫招了,前监正确实在城里,藏在城西的一处废弃窑厂。黑白会今晚的行动,就是为了救他出来。”
苏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好,立刻带人去城西废弃窑厂!”
队伍迅速赶往城西,废弃窑厂位于城郊,周围荒无人烟,只有几座破败的窑洞。
苏北让人包围窑厂,自己则带着几名亲兵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窑厂内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黑暗中隐约传来咳嗽声。苏北点亮火把,照亮了窑洞深处,只见一个白发老者蜷缩在角落里,正是前钦天监监正。
“苏统领,别来无恙。”前监正缓缓站起身,脸上没有丝毫惊慌,“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你的侍卫招了。”苏北举起火把,照亮他苍白的脸,“说吧,黑白会的总坛在哪?你和左使的计划是什么?”
前监正冷笑一声:“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杀了我吧,反正黑白会的计划已经开始,你阻止不了的。”
苏北皱眉,正要追问,突然听到窑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亲兵冲了进来:“将军,不好了!城里出事了!黑白会的人煽动百姓围攻皇宫,说您故意挑起内乱,意图谋反!”
苏北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中计了。抓捕前监正只是黑白会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们真正的目标是皇宫。
“将前监正押下去,严加看管!”苏北对亲兵下令,自己则立刻带人赶回皇城。
回到皇城时,皇宫外已是人山人海,百姓们举着棍棒、石块,不断冲击宫门。
禁军与百姓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现场一片混乱,已有数十人受伤。
黑白会的人混在人群中,不断煽动情绪,喊着“打倒苏北,清君侧”的口号。
苏北看着混乱的场面,心中怒火中烧。他知道,现在不能硬拼,否则只会让局面更加失控。
“传我命令,禁军后撤十里,不得与百姓发生冲突。”
苏北对李副将下令,“另外,派人去通知陛下,让他下旨安抚百姓,承诺会彻查军饷之事,给大家一个交代。”
李副将虽然不解,但还是领命而去。禁军后撤后,百姓的情绪稍稍平复,但仍围在宫门外不肯散去。
黑白会的人见计划没有成功,开始悄悄撤离。
苏北让人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准备在他们离开皇城后再进行抓捕。
天亮后,国王下旨,宣布由三司牵头,联合户部、兵部组成调查组,彻查军饷之事,并承诺会尽快给百姓一个交代。
百姓们见陛下下了旨,渐渐散去,皇宫外的混乱终于平息。
皇宫外的混乱虽已平息,但空气中的疑虑并未散去。
苏北站在朱雀门的城楼上,望着逐渐散去的人群,眉头紧锁。
“将军,调查组的官员已在户部集结,正等着您过去核对账目。”亲兵在身后低声禀报。
苏北摇头:“不去。”他转身走下城楼,声音冷冽。
“现在去对账,只会陷入无休止的纠缠。黑白会巴不得我把精力耗在自证清白上,他们好趁机重整势力。”
回到禁军大营,苏北立刻召集核心将领议事。中军帐内,烛火摇曳,映着众人凝重的脸庞。
案上摊着皇城舆图,苏北用狼毫笔在图上圈出七处百姓聚集最多的区域,其中城南贫民区和城西市集被重点标注。
“从今日起,终止全城搜捕。”苏北的声音打破沉默,“传我命令,各队撤回营地,只留常规巡逻。”
李副将一愣:“将军,前监正还没招供,左使也没踪迹,这时候撤兵……”
“撤兵不是放弃。”
苏北打断他,指尖点在舆图上的万福当铺。
“黑白会能煽动这么多百姓,说明他们在民间安插了不少眼线,这些人或许不是核心成员,却能在关键时刻散布谣言。硬查只会打草惊蛇,不如换个法子。”
他转向负责后勤的王副将:“营中还有多少备用军饷?”
王副将翻阅账簿:“扣除已发放的部分,还剩三万两白银,另有一批药材和粮草。”
“全部取出。”苏北语气坚定,“把白银换成铜钱,分装成百个钱袋,每个钱袋放五十文。再准备二十份重礼,每份含十两白银。”
众将面面相觑,张副将忍不住问:“将军,这是要做什么?”
“悬赏。”苏北眼中闪过精光,“传我口令,全城通告:凡能提供黑白会成员线索者,经查实后赏五十文。”
“能指认煽动闹事者,赏钱袋一个;若能引出黑白会中层管事,直接赏重礼一份。线索由亲兵营专人核对,当场兑现。”
李副将恍然大悟:“将军是想用利诱出内奸?可这些眼线未必知道自己隶属黑白会,万一滥报怎么办?”
“滥报也无妨。”
苏北蘸了蘸墨汁,在舆图上画了个箭头,“让核对线索的亲兵故意放出消息,说已收到可靠线索,正在追查城西市集的三名眼线。”
“同时让发放赏金的士兵在城南贫民区多停留,尤其是那些之前带头闹事的百姓聚居处。”
他顿了顿,补充道:“黑白会的眼线拿了钱,必然会互相猜忌;没拿钱的见旁人获利,难免心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内部先乱起来。”
命令很快传下,禁军士兵带着钱袋和告示出现在皇城各处。
告示贴在市集、茶馆、城门等显眼位置,士兵们拿着铜锣沿街吆喝,将悬赏的消息传遍每个角落。
城南贫民区的街口,瘸腿老汉看着告示上的字迹,又瞥了眼不远处正在登记线索的禁军士兵,浑浊的眼睛里闪过犹豫。